魯智深本就豪俠任氣,原以為落草是逍遙快活,可山寨是要生存的。
二龍山上雖說開了幾畝薄田,但奈何山上水少,收成全看天時。
為了生存,難免打家劫舍,打家劫舍就要殺害無辜良善。
這跟西北魯達性子相悖,但又要生存,所以魯智深便在寶珠寺裡做了酒肉和尚,不管山寨的俗務。
落草、投奔、入夥所謂的投名狀,魯智深更是深惡痛絕。
那所謂投名狀,無非下山尋幾個活人殺了,可是不管良善與否的。
在西北魯達看來,這天下的贓官不少,鄉野間的壞人卻是不多。
麵前的武鬆兄弟,一眼望去便對了他的脾氣。
想著落草的種種,大和尚橫了一眼楊誌說道:
“殺個州府都監也不夠做投名狀嗎?
不如你跟武鬆兄弟,點齊山上的人馬,去破了青州城,剿滅鎮海軍,再殺一個青州知府慕容老兒做投名狀?
冬日裡哪有甚麼商旅,你這不是難為自家兄弟嗎?”
魯智深雖說豪俠任氣,但並不是莽漢一個,楊誌心中不忿,二龍山上的魯達心中一樣不快活。
魯智深這邊打青州城破鎮海軍的說辭撂下,楊誌也沒了言語。
一時間,寶珠寺山門大殿之前,氣氛好不尷尬。
對李鄂而言,魯智深、楊誌之間的分歧是可以利用的,所以他就隻是站定不說話。
因為魯智深的懈怠,楊誌心裡也很不痛快,眼見局麵僵持,隻聽一聲‘魯達哥哥’,眾人便齊齊看向發聲之人。
“魯達哥哥,聽說有兄弟遠來入夥。
想這一路風餐露宿,甚是辛苦,山上還圈有幾頭活豬。
既然來了新兄弟,兄弟們不若大吃大喝一場?”
李鄂眼中,說話之人唇上八字須、唇下一滴水,雙眼帶笑,中等身材,放在現如今,倒也是個富態壯漢。
這人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機靈可交,後世做個業務員,現時做個說客,相貌一項上算是過關。
“就依曹正兄弟了。
兄弟,這是陽穀縣打虎的都頭,武鬆、武二郎。
因為兄報仇,怒殺惡嫂及姘頭,被刺配孟州。
在孟州為幫牢城營施恩出頭,惡了當地潑皮,因潑皮勾當官府都監,武鬆兄弟憤而殺之。
得了大樹十字坡張青、孫二娘夫婦引薦,投到了咱們二龍山。
山寨麼,打打殺殺的營生多,灑家就想讓武鬆兄弟,做二龍山的三當家。
武鬆兄弟,這是曹正兄弟,汴梁人氏,曾在軍中受過林教頭指點。”
到了曹正這邊,魯智深也變了態度,顯然對楊誌跟曹正,還是區彆對待的。
至於被曹正當做虎皮扯的林衝,魯智深也是一句‘林教頭’帶過。
“曹正哥哥,小弟武鬆有禮。”
這曹正當麵一看就是個有心機的,隻是笑眼之間,還帶著幾許憂愁。…。。
禮多人不怪,也算是老道經驗。
附到武二爺身上之後,受武鬆心中殺意影響,加上一路也沒個能真正讓李鄂安穩的地界,做業務員時的油滑變通,倒是有些生疏了。
“能打虎的就是好漢,武鬆兄弟坐這三當家,也是能服眾的。
兄弟我頭一個支持。
兄弟,來了山上也彆拘束,就當自家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