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逸道:“這些人的想法並不重要,這裡是聽濤峰,重要的是邱女俠如何打算。”
邱曉莎怔住。她舉目看著那仍在不遠處掃著走廊的老漢,緩緩道:“昭伯已在驚濤幫掃了二十多年的地,他是看著我與師姐長大的。我想……師姐就像昭伯掃了二十多年的走廊……從來沒有變過。”
夏逸笑道:“邱女俠心中其實早有主意,又何必在意在下的想法。”邱曉莎看著夏逸的目光中帶著十分感激:“夏先生說得是。”
此時。走廊上又多出兩個人,向著邱曉莎走來。夏逸一眼便認出這二人是不久前在桃花林裡遇見的林歡與楊樂。
“邱女俠。”兩人一起行了江湖禮節,見到邱曉莎邊上的夏逸又是一起愣了一愣,似乎覺得此人有些麵熟。
“這位是?”楊樂問道。
未等夏逸開口,邱曉莎已說道:“這位是從京城凜風夜樓來的夏逸先生。”
“夏逸?”林歡仿佛正在努力回憶這個名字,接著問道:“夏先生可是師承閒雲居士?”夏逸心中暗歎。臉上卻是波瀾不驚:“不錯。”
“是你!”林歡、楊樂終於回想起眼前這個男子以及當年師妹的慘死。
林楊二人同時不悅地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邱曉莎見狀自然猜到夏逸與淨月宮之間有過糾紛,歉然道:“是我魯莽了,妄自報上了夏先生的名號,實不知夏先生與淨月宮之間有誤會。”
“誤會……”夏逸苦笑道:“不足道也。”
夜。整個聽濤峰隻有一片寂靜。夜,本就是靜的,何況是喪期之夜。
一道黑影穿過了黑暗,越過了寂靜,翻入了靈堂內。
靈堂內本該有人守靈。無德和尚提醒你:看後求收藏,接著再看好方便。可是現在靈堂內除了她之外,卻再無其他一人。
看著那口巨大的木棺,她沉默不語。她沒有哭——哭自然是一種宣泄心中悲痛的方式,可一個人若是已經心痛到無淚可流時那一定是一件極為悲哀的事。
“你不該來的。”一個久違而親切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
她當然聽得出她身後的女子便是邱曉莎,卻也沒有說話,而是依然盯著那口棺材。
邱曉莎又歎息道:“你本不該來的,我卻希望你會來。”
她笑了笑,走到棺材前跪倒在蒲團上,恭敬地磕了三個響頭。
“師姐。”邱曉莎終於喚道。
“師父是如何死的?”葉時蘭問道。
邱曉莎答道:“急病去世。”
葉時蘭沉聲道:“我不信。”
邱曉莎道:“我……本也不信的,我下山前他老人家還如往日一般……可隻過了兩日,我回來時卻趕上他老人家的喪禮……實在可笑、可悲!”…。
葉時蘭道:“是如雷親眼看著他老人家走的?”
邱曉莎道:“是。”
葉時蘭緩緩立起,盯著靜躺在棺材中的江應橫,她忽然感到止不住的疲倦。
邱曉莎道:“這幾年,你……”
葉時蘭仿佛已知道她要說些什麼,截口道:“武林中能殺我的人並不多,這些人多數已閉門隱居。”
邱曉莎已不知所雲,本要說的許多話到口中時儘化作了一聲長歎。
“拜過師父,我該走了。”葉時蘭說走便走,其實她本就不該來的。
她走到靈堂門口時又停下了腳步。因為她又看到了另一個熟人。
“昭伯。”她喚道。
昭伯仍握著那把老掃帚,甚是驚訝地看著這個他從小看著長大的人。掃帚在抖,因為昭伯的手在抖——是因為喜悅,還是恐懼?
葉時蘭上前一步,似乎想仔細看看這個老頭。
“你、你不要過來!”昭伯忽然一聲大喝,卻沒站穩腳跟,仰天摔倒。
“昭伯?”葉時蘭也顧不得驚疑。隻想上前扶起這位沉默寡言的老人。
“走開!”昭伯掙紮而起,向著葉時蘭胡亂地揮舞著手中的掃帚,口中則厲聲叫喝:“你這敗壞師門的女魔頭……你怎麼還敢回來!”
葉時蘭說不出話,昭伯的話如一枝毒箭正中她的心頭。
邱曉莎忽然叫道:“師姐快走!”
葉時蘭猛然醒悟,方才昭伯的第一聲驚叫恐怕已驚醒了不少人——招待來客的廂房區與靈堂前的校場不過一牆之隔。而此刻。無德和尚提醒你:看後求收藏,接著再看好方便。已過了數句話的時間……
葉時蘭衝天而起,直向校場外飛去,可是已經遲了!
十幾枚寒星劃破夜空,射向葉時蘭身軀各處!
葉時蘭提息,雙掌並揮,竟擋下了這些暗器——碎岩掌確實不同凡響!但暗器之後,又是一柄長劍刺來。葉時蘭側身,左掌掌背反拍向背後的殺劍。隻聽“叮”一聲響,凜冽劍勢竟將葉時蘭震退了數步。這一劍出自玄阿劍宗,使劍者不是唐辰君又是誰?
“在下榮幸。”唐辰君傲然道:“今夜可為武林除去一大患!”
葉時蘭冷笑。她沒有搶攻,因為她已被來自江湖各地的三十多位的好手包圍。
“可惜。”葉時蘭似在歎息又似慍怒,接著便森然道:“我本不想……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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