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是一個老人,光頭,穿著吳閒記憶中的僧衣,手中還拿著一串念珠,腳下是百納鞋,可不就是和尚?
說是光頭也不準確,因為他腦袋上貼著頭皮還是有些發茬的,似乎有一段時間沒刮又長出了一些,而且他頭頂有戒疤。
他太老了,下巴有尺許胡須,皮膚鬆弛有老人斑,眼皮低垂,佝僂著身軀,表情淡然沒有多少表情,神色仿佛總是帶著些許悲憫。
因為喪屍分身特殊視界原因,吳閒看不出他身上僧衣和胡須眼色。
縱使這個老和尚似乎老得一陣風都能吹倒,但吳閒可不敢絲毫輕視對方,甚至心神緊繃高度警惕,明明對方行將就木麵帶悲憫,卻給吳閒莫名的巨大壓力,下意識想要遠離,可卻有些邁不動步子,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壓力壓得他無法動彈!
這個老和尚很危險!
他從山穀內部而來,邁步間不疾不徐,可數百米距離他隻花了短短幾秒鐘就出現在了吳閒前方數米處,所過之處高牆溝渠如履平地,那種似慢實則快到極致的速度在吳閒看來分外彆扭,有一種不真實的扭曲感。
‘他明明是在正常走路,明明看上去走得很慢,途中有那麼多障礙物,可卻就那麼正常走過來,短短幾秒鐘就出現在了我前方,絕對是踏足超凡的存在,不知是覺醒了超能力還是武學修為踏足了練氣境界!’
目視前方的老和尚,吳閒心頭驚駭,可謂嫌棄驚濤駭浪,下意識想要握緊手中的槍,可有些提不起勇氣,仿佛自己的任何手段都是徒勞。
為什麼這裡會有這樣一位存在,儼然高僧大德,悲憫之下讓我感覺無比危險,很矛盾……,對了,他是人,悲憫是對活人而言,而我現在是喪屍分身狀態,所以感覺很危險,似乎他隨時都會暴起‘降妖伏魔’!
心緒起伏,看著對方吳閒有些不知所措,而且喪屍分身也沒法開口說話。
可邊上的二狗就不一樣了,它是喪屍犬,本能之中隻有殺戮和進食,麵對老和尚當即展露出了猙獰獠牙,才不管對方如何,一副迫不及待就要撲過去的姿態,好在吳閒意識還算清醒,暗中製止了它的行為。
喪屍分身不用說話就能控製它,是以特殊的信息素為傳遞信息媒介。
與此同時,吳閒心頭也有些恍惚,這都來到另一個世界了,居然還有和尚這種職業?佛教文化也存在?那麼道家呢,儒家呢?
他們的文化傳承體係也和自己前世的一樣嗎?
吳閒有些搞不懂了,思緒有點亂,世界都不一樣了,可有些東西卻依舊存在,到底是一脈相承還是似是而非?
然後吳閒猛然想起,以往看書,貌似這個世界的漢國古文化傳承得很好,畢竟君主立憲製嘛,也看到過關於佛道的信息,似乎和自己前世沒什麼區彆,以往他看了也就看了,並沒有想太多,直到這會兒看到老和尚才反應過來,思緒都有些錯亂。
‘這些東西似乎並不重要,畢竟末世嘛,而且我都穿越成嬰兒了,那麼在似是而非的世界出現佛道文化似乎也挺正常,沒什麼好糾結的,很多東西壓根沒必要深究,存在即是合理’
就在吳閒思緒萬千的時候,幾米外的老和尚靜靜的站在那裡,表情平靜,可看他的眼神卻有些怪異,仿佛遇到了什麼難以理解的事情,轉而又變得坦然,似乎根本就不去糾結太多自尋煩惱。
打量了吳閒片刻,他又將目光看向了吳閒身邊的二狗,眉頭微微皺了一下,明沒有多餘的舉動,轉而舒展眉頭看向吳閒打了個稽首開口緩緩道:“阿彌陀佛,貧僧有禮了”
‘依舊是阿彌陀佛這樣的佛號?這都另一個世界了,你們的未來佛還沒找到?還掛在嘴邊訟念期待祂的出現?’
心頭怪異,吳閒沒法開口說話,稍作沉吟衝著對方點點頭,隨即有指了指自己脖子位置。
還好吳閒出門都習慣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而且沒必要的情況下都在正常呼吸,從表麵上看他隻是個裝扮獨特的正常人。
可麵對這個老和尚,吳閒總有一種被對方一眼看穿的感覺。
他是否已經看出了自己的不正常?並非活人?估計他應該有所察覺了吧,不說自己,哪怕是邊上的二狗就不正常了,見過喪屍以及喪屍獸的人還能看不出它是個什麼玩意?而末世中但凡活一段時間誰會沒見過喪屍這種存在?
對於吳閒的點頭回應,老和尚一副不悲不喜的樣子,仿佛心如明鏡一般,點點頭問道:“原來如此,居士可是有口疾?”
吳閒點點頭,算是回答了他的問題,雖然情況特殊,但也算有口疾了吧?
並未計較太多,老和尚又將目光看向二狗,沉吟道:“此乃居士圈養?”
在吳閒再度點頭表示肯定後,他猶豫道:“貧僧觀此犬不詳,非生非死,被殺戮欲望所支配,猶如邪魔……,好吧,直白點說就是喪屍犬,這個貧僧還是知道的,畢竟貧僧也經曆過二十多年前的末世大災難,貧僧想問的是,居士是否能完全控製得住它?”
摸了摸狗頭,吳閒依舊點頭給了個肯定的回答。
頓時老和尚臉上展露一絲笑容道:“甚好,還望居士善加利用,切莫多造殺孽,儘管貧僧應該勸解居士趁早將之除掉以絕後患,但既然能控製得了,貧僧也不是迂腐之人,如今世道活著不易,多一份助力多一份活下去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