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清與林妙等人便趕忙去籌備後期安排宿舍等事務。待領著孩子們去往宿舍途中,還能隱隱聽見惠和在那兒維持秩序的聲音,時不時伴著她拿出郡主威嚴嚇唬人的嗬斥聲。
蘇婉清目光中滿是擔憂,她深知惠和的性子,有時越是表麵上看起來若無其事,心底裡實則越是痛苦不堪。
誰能料到,惠和當初義無反顧地離家出走,追隨她喜歡的男子來到江南,可那男子卻在她們辦學辯論獲勝當日,選擇了悄然離去。李義清這麼做,確實傷了惠和的心。
當日,她們成功贏得辯論,眾人興致勃勃地探討女學知識。惠和一直努力佯裝鎮定,甚至表現得比平日更加開朗豁達,可蘇婉清與她多年相伴,仍敏銳地捕捉到了她細微的異樣。
待眾人紛紛散去,蘇婉清急忙走上前去詢問。這一問,好似觸動了惠和心底最柔軟脆弱的弦,她原本強撐著的笑臉瞬間垮塌。
惠和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裡打轉,那模樣像極了一個受儘委屈的小姑娘。
她嘴唇微微顫抖,帶著哭腔說道:“阿青,他說...他說他配不上我,然後就這麼走了,連句道彆都沒有。”
話音未落,豆大的淚珠便順著臉頰滾落。
自那天之後,惠和再也未曾提及那個人,仿佛將其從記憶中徹底抹去,轉而一門心思全撲在了女學之上。
每日裡,她皆是最早起身,親自安排各項事務,從書院的規章擬定,到教學計劃的編排,無一不精心謀劃。就連前段日子因夫子難覓,想出請戲班子幫忙宣傳的主意時,惠和亦是親力親為,與戲班子溝通曲目、商定演出細節,事事都要過問,力求儘善儘美。
蘇婉清與她相識多年,卻從未見過她如此模樣。蘇婉清暗自思忖,這或許便是人們常說的,借工作來麻痹自己,以填補失戀所帶來的心靈空缺吧。
感情之事,向來微妙複雜,旁人自是不好多嘴乾涉。蘇婉清能做的,唯有多些陪伴在側。
對於惠和與李一清之間的感情糾葛,蘇婉清身為局外人,著實不便妄加評判。可她內心深處,卻也有著自己的思量。
她雖理解李一清或許因某些緣由而選擇離開,不敢接納惠和的深情厚意,但作為惠和的摯友,她又覺得李一清這般作為,實在是辜負了惠和的一片癡心。
…。。
一份感情,若總是一方傾儘全力地付出與努力,另一方卻時刻心存退意,那注定難以長久維係。或許,此刻的分離,從長遠來看,未嘗不是一種解脫。
......
此次招生,足足持續了三日之久。待這日晌午時分,前來報到的學子們便都齊聚在書院的操場之上,猶如一群亟待歸巢的雛鳥,雖帶著些懵懂與不安,卻也透著對新環境的好奇與期待。
林妙身姿輕盈地穿梭於人群之中,仔細地清點人數,待最終確認是?467人時,那一雙美目之中不禁滿是驚喜與詫異,她趕忙快步走到蘇婉清與惠和身旁,輕聲說道:“姐姐們,此次招生竟來了這麼多人,當真是意外之喜呢。”
蘇婉清微微頷首,目光溫柔地掃過操場上的孩子們。隻見那些孩子們,或站或蹲,眼神中滿是驚恐之色,仿若誤入陌生山林的小鹿,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四周。
其間,亦有幾個衣衫襤褸的小乞兒,他們雖身形瘦弱,眼神卻透著機靈勁兒。這些小乞兒們彼此交換了個狡黠的眼神,心裡頭琢磨著:“這書院看著倒是個能填飽肚子的好去處,至於讀書識字,且先糊弄著吧。”
惠和微微攥著衣角,心裡頭像是揣了隻小兔子,蹦躂得厲害。這可是她頭一遭在如此眾多之人麵前講話,緊張之感自是難以抑製。
她邁出步子前,眼神不自覺地飄向蘇婉清,那目光裡帶著一絲求助與忐忑。蘇婉清瞧出她的心思,嘴角輕揚,打趣道:“你在聖上麵前都能撒潑,暢所欲言,怎的,如今麵對這些小姑娘,反倒怕了不成?”
惠和一聽,那細長的眉毛立刻挑了起來,腮幫子也微微鼓起,佯裝惱怒道:“誰撒潑了?我那是據理力爭!”
話雖如此,可那眼底的緊張卻也淡了幾分。兩人相視一笑,仿佛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彼此心間流淌。
待站定之後,惠和先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那模樣似是在給自己加油打氣。
隨後,她目光堅定地望向下方的孩子們,脆生生地開口說道:“孩子們,且聽本郡主一言。今日你們踏入這書院之門,不論你們此前是何身份,是為求飽腹而來,還是真心渴慕學問,既來之,則安之。
但你們需牢記,這書院乃是一方淨土,是給予你們改變命運契機之地,絕非可以肆意懈怠之所。若有誰心存僥幸,妄圖在此偷奸耍滑、荒廢學業,那我惠和定不會輕饒,必將其逐出書院,絕不姑息。
望你們都能珍惜這難得的機遇,莫要辜負了自己,也莫要辜負了這書院的一番苦心。”
她的聲音清脆悅耳,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在操場之上久久回蕩,令在場的孩子們皆心頭一凜,紛紛收起了散漫之心。
…。。
惠和郡主的話音剛落,林妙便身姿輕盈地站了出來。她站在眾人麵前,麵容溫婉,目光柔和地掃過一眾孩子,開口說道:“你們可知,我是你們的生活校長。想必此前你們都聽聞了,來這女學讀書,不僅能學本事,更是吃住全包,隻要你們用心,還會有額外的獎勵。”
林妙微微停頓,理了理裙擺,接著道:“稍後,我便會安排人過來為你們量體裁衣。咱們書院待遇優厚,每年每個季節都會為你們精心製作兩套換洗衣服,一切所需皆由學校承擔。但你們也要知曉,這一切並非憑空而來,希望你們能在此處潛心學習,莫要辜負了我們的一番心意,更要對得起自己的大好年華與這難得的機遇。”
接下來,沈璃款步上前,她神色端莊,目光中透著睿智與威嚴,緩聲道:
“我是你們的學習校長。從今日開始,你們每個人每天都有學習的任務在身上,隻有完成了任務考試合格之後,才能在兩年後順利從女學畢業。順利畢業的學生,我們每人獎勵二十兩銀子,不管你們用來做什麼,這筆錢永遠都是給你們的。”
此語一出,台下的孩子們頓時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他們大多出身貧寒,二十個銅板於他們而言都是難以企及的財富。此刻聽聞二十兩銀子的獎勵,那表情可謂是精彩紛呈。有的孩子眼睛瞪得極大,滿是震驚與不敢置信;有的孩子則張大了嘴巴,半天都合不攏;還有的孩子下意識地揉了揉眼睛,似乎懷疑自己聽錯了。雖說他們本能地難以相信會有這般好事,可瞧著這規模宏大的學校,又覺得能建造如此學府之人,應不至於誆騙他們這些窮苦孩子。
沈璃微微頓了頓,待孩子們的議論聲稍歇,又接著說道:
“若你們不能夠考試達標,就要一直留在學校裡麵學。如果一直不能畢業的話,不僅不能夠畢業,還要在把你們在學校裡麵的花銷全部都賠給我。能接受了就留下來,不能接受的,可以立馬走人。有疑問的可以舉手提問,沒有問題了我們就要簽訂契約了。”
這契約乃是蘇婉清等人連夜想出來的法子。實在是現在的這些人想法太功利了,就想讓他們白白幫忙把孩子養大,然後再帶孩子回去賣個好價錢。
蘇婉清等人隻能連夜想出這個法子,若真有那些奇葩的家長,他們就壓著孩子不讓他們畢業,用二十兩銀子永遠吊著他們。
還有那些彆有用心的,把契約簽完了之後,看他還敢不敢把自己這裡當做免費的收容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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