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消息就傳回了小聖賢莊。
最高層的閣樓，一襲白色錦衣，看起來翩翩如玉的張良，表情卻充滿凶戾。
“該死，贏風竟然真的弄出了紙張，甚至還有書冊，他這是想直接斷了儒家的根，截走天下文運啊！”
一杯熱茶剛送到嘴邊，就被張良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他恨透了贏風！
張良旁邊，伏念同樣眼神陰狠：“紙張和書籍一出來，方便實用，價格還那麼便宜，就連窮人都能讀得起書了。”
“用不了多久，天下人人都能讀書，尤其是寒門子弟，或許會出現一批天之驕子，那些人注定不可能被我們小聖賢莊徹底掌控！”
張良也點點頭，這個問題著實棘手！
現在的大秦讀書人，人數不多，並且幾乎全都是名門望族出身。
因為窮苦人家根本買不起竹簡，根本沒時間讀書。
所以，儒家幾乎籠絡了天下絕大部分讀書人，可以說小聖賢莊暗中聚攏了所有文人。
一旦有了聚集，就有了利益，儒便可以文亂法！
要知道，小聖賢莊操縱著儒家，暗中控製天下讀書人，不知道為自己謀得了多少私利。
甚至按照現在的勁頭再發展下去，天下儒生以他們包裝好的形象和巧言善辯，蠱惑天下百姓，深得他們的信任。
長此以往，小聖賢莊可以利用萬千儒生，裹挾民意，甚至在某種程度上，變相的逼迫大秦朝廷作出重大決定！
之前可是有不少小聖賢莊控製的儒生，進入了大秦朝廷的高層，甚至那些人已經到了能每日去升龍殿，和嬴政在早朝上商議天下大事的地步。
不過，後來隨著贏風的一次大開殺戒，當堂殺掉了一批官員。
好巧不巧，小聖賢莊混進去的那批儒生，全被贏風殺了個乾淨。
但即便如此，還是有不少被小聖賢莊控製的儒生，在大秦各地為官，比如縣令，郡守等。
一旦讀書人這個階級，湧進來天下寒門子弟，必有些心懷正義的人不會受到小聖賢莊的控製。
甚至會站出來，公然與小聖賢莊為敵，拆穿他們的陰暗手段！
真到了那個時候，整個小聖賢莊和天下儒家真要完了，不僅名聲掃地，而且以大秦律法的嚴厲，所有人都難逃一死！
這也是張良和胡念紛紛臉色大變的原因。
猛然站起身子，張良從牙縫當中擠出一句話。
“不行，說什麼也不能讓紙張和書籍徹底推向整個大秦，再加上贏風曾經說過的科舉選官，一步一步如果全都成了，我儒家必死！”
原本，張良覺得贏風所說的造紙術還有科舉選官，以及能畝產上千斤的神物，都是虛無縹緲的東西，是大秦皇室和朝廷用來安穩天下，用來哄騙百姓的場麵話而已。
畢竟曆朝曆代以來，有不少國家的統治者對付百姓的時候，哄騙是他們最常用的手段。
但是當他得知大秦書坊正式開業，並且對外出售紙張和書籍的時候。
張良才意識到，贏風從沒有說過一句假話，他都是來真的！
“師兄，你可有什麼辦法！”
一向號稱儒家智囊的張良，現在也束手無策了，開始向伏念詢問。
然而，伏念微微搖頭，整個人十分頹廢。
“師弟啊，不是我妄自菲薄，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而是贏風的這一切，確實無解，我們根本沒有製衡的手段。”
“紙張，書籍，先成真的話，那科舉製和畝產千斤的神物，應該也是真的。”
“這三樣全都成真，天下百姓將不愁吃喝，人人能吃飽，勢必對贏風感恩戴德，也會有更多的人開始讀書，然後通過科舉製，入朝為官。”
“這樣一來……”
伏念把話說到這裡，就停下來了，後麵會發生什麼，他不敢想。
然而，張良卻是順著伏念的話說道。
“這樣一來，贏風會摧毀我們小聖賢莊僅存的根基，徹底鎮壓大秦文運的同時，萬民歸心，天下安寧！”
“而包括你我在內，暗中對大秦不利的這些人，將會被處決，死無葬身之地！”
說到這裡，就連張良自己都覺得脊背發寒！
“不！絕不能讓贏風得逞！刺殺！殺了他！殺了他，一切可解！”
就在張良沉思的時候，伏念已經承受不住這種煎熬和折磨了，整個人目瞪欲裂，表情猙獰的放聲嘶吼。
看著有些癲狂的伏念，張良心中一凜，稍微猶豫之後，才有些不確定的開口道。
“師兄，我們真要再一次刺殺贏風嗎！”
張良刻意強調了再一次，這下直接讓伏念清醒。
曾經，他們得到陰陽家東皇太一的密信，說是贏風在長平之戰舊址的亂葬天坑。
那個時候，伏念和張良便強行喚醒了閉關多年的儒家定海神針，荀子！
但是，強如天人境界的荀子，自從到了長平之戰舊址之後，魂燈直接炸碎熄滅！
伏念和張良深知他們闖了大禍，至今都對天下的儒家弟子們說，荀子
依舊在閉關！
現在又一次提起行刺贏風，天人境界的荀子都失敗了，整個儒家還有比荀子實力更強的高手嗎？
張良這句反問，直接讓伏念呆住。
“不，如果不反抗，我們儒家真要坐以待斃嗎，你我都會死的！”
麵對滿臉不甘的伏念，張良一聲長歎之後搖頭：“整個儒家沒有人是贏風的對手了，行刺也做不到。”
伏念往張良跟前快速走了幾步。
“師弟，你號稱儒家智囊，快想個辦法化解這次危機！”
張良再次搖頭：“師兄，贏風這三計是陽謀，並且無解！”
“啊！”
伏念一聲嘶吼，他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
“刺殺！必須刺殺。這次我親自去！”
“哪怕殺不了贏風，我殺掉林允舒，她身為我儒家之人，說好了以身飼魔，現在卻成為了贏風的侍女！”
“而且據傳言，紙張和書籍都是林允書親自做出來的，當初贏風去太德荒原作戰，留下林允書在鹹陽，就是讓她暗中鑽研造紙術！”
伏念說到這裡，張良也是氣不打一出來。
“那個女人，從現在開始，已經不再是我儒家的大師姐了，她是儒家的仇人，是他親手把我們整個儒家以及小聖賢莊，還有你我，推上絕路的！”
伏念跟張良對視一眼，幾乎是一拍即合。
“師兄，既然如此，那就隻能讓你親自走一趟了！”
“隻要能殺掉林允書，必然會震懾贏風，打壓他的囂張氣焰，甚至讓他有所收斂！”
“這樣一來，我們或許還能多出時間，想想對策……”
伏念一生長歎，目光當中透露出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