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走的蠱術師靜靜躺在床上,臉上浮現出異常痛苦的神情,綠油油的皮膚猶如植物,外表還覆蓋著一層細小的冰晶。
嚴格來說他並非躺在床上,而是放在床上,因為身體過度的扭曲,如今的樣子和麻花差不多,哪還能躺下?
“此人體表的白霜是由於中了寒毒,皮膚呈現綠色是蛇毒所致,身體扭曲變形則是中了風毒的表現,風毒如同絲線般不斷,幾番拉扯身體就成為現在的樣子。”說話的人赫然是一臉冷漠的李蘆,仿佛眼前是個死人,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哢嚓。”說話間床上又傳出骨骼碎裂的輕響。李蘆接著解釋道:“寒氣透骨,他現在的骨頭非常脆,稍微受到拉扯就會斷裂,此刻的他一定非常痛苦,還不如死去。我們不該浪費寶貴的塵劫丹幫他續命,塵劫丹雖然能暫時吊住他的命,但是無法改善他的狀況,拖下去隻能增加他的痛苦。”
“胡說,趙家和我們拓拔家唇齒相依,豈能棄世侄的性命不顧,哪怕有一絲希望也不該放棄。等會兒喂他吃回夢丹,說什麼也要讓他撐到趙家的老爺子趕到,或者還有一線生機。”瀾姐說話間居然落下兩滴眼淚,珍珠般滾落下來,對於世侄的遭遇可謂是心痛到了極點,誰能猜到她是裝出來的?
“哪來的一線生機呀?”李蘆喃喃自語,可惜房間裡其餘的幾人還是聽見了。
坦白是他的風格,四種毒沾上任何一樣也是無救,如今是早死還是晚死的區彆,此刻拿靈丹為他續命簡直就是最可恥的浪費。
木頭!笨蛋!瀾姐不由氣餒,嗔道:“你跟我出來!”走出病房尋了個無人的角落,瀾姐這才鬆了口氣,好像突然換了個人,起初的陰鬱一掃而空。
嗔怪的白了李蘆一眼後說道:“你就不能稍微含蓄點呀?即使我們都知道他沒救了,也不能讓這個人死在拓拔家,我們拓拔家如今家大業大,不能做出讓人戳脊梁骨的事。你明白嗎?唉,算了。這些道理你哪有不懂的道理,你是故意說出來給他們聽的,對不對?”蠱術師名叫趙拙,所屬的家族在湘西苗疆赫赫有名,以擅長蠱術而聞名,說起來和拓拔家已經有三代的交情。
兩家人世代交好到也沒錯,涉及到兒女的婚事就不對了,趙拙生性聰明,小小年紀便精通家傳的蠱術,和所有的世家子弟一樣,最大的樂趣便是沾花惹草,自從見到拓拔舞以後便念念不忘,三番兩次借故前來糾纏,還多次找來家人前去提親,拓拔家顧忌兩家人的情意也不好將事情做絕,當時以女孩年紀還小為由推托了。
眨眼間拓拔舞都二十三歲了,如今還能拿什麼理由搪塞?婚事儼然成為瀾姐的心病,此次趙拙遇難還不是正中下懷?
雖然說有幸災樂禍的嫌疑,總比讓女兒跳進火坑的好,趙家公子的風流韻事自是不必說了,為了玩女人不擇手段,甚至是使用蠱術害人,這些年不知道禍害了多少黃花閨女,落到今天的下場雖然不能說咎由自取,一句報應絕對擔待的起。
見到她如釋重負的表情,李蘆也少見的笑了。
“嗬嗬,我不說出來他們如何會知道。”瀾姐假裝歎氣。
“世道變了,老實人也變的不老實了。看你剛才欲言又止的樣子,分明是有些話不方便講,現在說出來吧。”這都能看的出來!
李蘆對瀾姐的敬佩不由添加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