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來想去,柳時袁隻好私下傳音:素聞侯爺與小女關係匪淺,要是不忙,可去家中做客。
之後就等著墨麟侯回音。
無論去還是不去,他至少能從墨麟侯回話中聽出與柳司君關係如何。
令他意外的是,墨麟侯壓根就不回。
倒是轉頭和楚景鴻聊了起來。
秦洪勇雖說有元嬰巔峰修為,可在他一樣年紀時,修為還沒他高呢。
楚景鴻就不同了。
年長一輩,修為還高,便是連他自己,也覺得楚景鴻適合。可即便叫一聲嶽父,也斷沒有自己坐上郡守之位來的實在。
好在墨麟侯今日宴請,也隻是為了打探情況。
沒有立刻決定郡守人選的意思。
他還是有機會的。
滿腹心事回到府中,柳時袁去了慈安堂。
“打擾母親了。”
“這麼晚來找老身,今日宴會吃癟了?”
柳時袁麵色不好:“母親,朱姨娘的事情,兒子已經解決好了,之前是兒子有眼無珠,識人不明。可現在管家之權都交給司君,也算補償,母親也該消氣了吧!”
老太君抬了抬眼皮:“大郎以為,老身是因此事與你慪氣?”
“難道不是?”
她歎了口氣:“大郎啊,說起來,你這三兄弟,沒有一個像你父親。”
“母親何故如此說,兒子哪裡做的讓你不滿意,大可以直接提出來,這話要是讓二弟三弟知道,兒子顏麵何存?”
做大哥的,就該比他們強。
“張口閉口顏麵二字,你在乎的隻是你自己的顏麵,何曾為整個柳家考慮過?”
“柳家現在的處境,進退兩難,若是再沒有優秀的子弟脫穎而出,這三姓之首的位置,就還是趁早讓出來。”
“母親……”
柳時袁麵色漲紅:“你這話也太難聽了些!”
“更難聽的,老身還沒說呢!”
老太君起身:“你隨我來!”
夜涼如水,寒意森然,剛到九月,夜晚竟這般冷。
夜廊下的燈籠輕輕搖晃,燈火明明滅滅,老太君暗袖浮動,風頓時停下來,兩旁的燈籠瞬間亮了幾分。
來到祠堂,她沉聲道:“跪下。”
柳時袁雖不解,但祠堂這個地方,他不敢與母辯駁,順從在蒲團上跪下,正對著先父靈位。
“當著柳家列祖列宗的麵,你如實告訴老身,數日前你帶領弟子從瑤華宮返回家中,因何延遲回家。”
柳時袁張嘴就想說謊。
可看著數張靈位,怎麼也張不開嘴。
“不敢說?既如此,那老身就替你說,你以為將那對母子安排在古田郡就能萬事大吉嗎?”
柳時袁震驚看著老太君:“母親如何得知?是司君告訴你的?”
“嗬~”
老太君冷冷笑道:“連君兒都瞞不過,還想瞞過老身?”
柳時袁麵色平靜下來。
當初瞞著朱映蓉,是不想家裡鬨的雞飛狗跳,如今朱映蓉罪有應得,他還想著怎麼接那對母子進府。
現在正好將事情說清楚。
“母親,家裡沒有主事之人,正好可將芸娘接入府中,興業也大了,該和族中弟子一起修煉,將來光耀柳家門楣。”
沒有主事之人……
老太君麵帶怒容:“老身還沒死呢!還是這幾日君兒管家你不滿意?”
“母親,就算你不待見芸娘,可興業實實在在是你的孫子,兒子將他接回家中,不也是為了興盛柳家?”
“興不興盛老身不知,但你日思夜想的郡守之位,肯定與你無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