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玉臉頰還有傷,是之前跟陳序打架弄的,林父氣不打一處來,想教訓陳序。
林母阻攔:“少訓小序,他才是我們兒子,這事怪誰?還不都是當年那對夫婦,他們要不急著走,抱錯了孩子,咱們家小序能受這麼多苦嗎?”
陳序附和:“就是,你們都不知道我之前過的什麼日子,家裡七個姐姐,好吃的輪到我,連個渣都不剩,林潯倒好,在家吃香喝辣,我連上學學費都是硬湊,從小到大就沒過過幾天好日子,如果我也有他那樣的成長環境,我肯定比他好!”
陳序完全在胡說八道,他比南玉還太子爺。
陳家什麼好吃的都先緊著他。
除非是要命的條件。
不然能滿足都滿足。
學習不好,他想學就繼續讀,砸鍋賣鐵也讓他學,不想學,輟學也讚同。
陳序之前出去過半年,嫌乾活太累,不如在家躺著舒服,後來又嫌在家躺久了接觸不到女生,重新回學校,天天談戀愛。
林母聽不得他以前受苦的話。
也就攔著林父不讓亂來。
轉眼試探,南玉出院了。
林母來看過一次,說的還是叫他不要跟陳序作對,南玉心累,不想理人,就這麼氣著林母了。
出院也沒人接。
換了衣服,燈芯不想回家,在外一直晃悠,晚上,他感覺自己就像那無根浮萍,沒有去處,在公園看阿姨們跳廣場舞,看到阿姨們都收音響回家了。
剩他一個孤零零坐在那。
想起小酒館,也沒提前聯係溫酌,跟個小遊魂似的就過去了,距離上次跟他見麵,已經過去十一二天了,在醫院住了十來天,臉傷也差不多好了。
嘴角處隱約還有青痕。
不明顯。
來到吧台,溫酌看見他,將上一位客人的酒交給對方,主動跟南玉打招呼:“好久不見。”
燈芯過去,扯了扯唇:“好久不見。”
說話有氣無力,整個人都虛脫的。
溫酌微微擰眉,跟著笑問:“吃晚飯了嗎?”
南玉搖頭,他連午飯都沒吃。
坐在高腳凳上,整個人就像沒骨頭一樣,往吧台趴,來來往往的人提醒他這是在公共區域,這麼做似乎不太好,又強撐著爬起來,不想喝酒了。
問:“有賣吃的嗎?”
溫酌:“有甜點。”
南玉:“那來一份。”
溫酌把圍裙解了,從暗門出去,南玉以為他是在給自己拿甜點,就沒動,眼睛逐漸失焦,臉也紅了,酒館酒味重,看情況,他應該要暈了。
溫酌買了一份晚餐。
回去就見南玉朝自己傻笑,模樣跟醉酒的狀態差不多,瞥了一眼他四周,沒有酒。
上次也是,進來好好的,聞了兩遍酒,走路都晃,他難道暈酒?燈芯又想睡了,從高腳凳上下去,一個沒踩穩,踉蹌朝前衝。
眼看要摔倒,溫酌用力把人撈起,一時間又吸引了不少目光,個個都很詫異,南玉貼在男人寬闊的胸懷,仿佛似曾相識。
一想到記憶裡那個影子,委屈大爆發,臉往男人胸口埋,嗚嗚哭泣。
溫酌一懵,心臟莫名抽搐。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心疼,但的確不舒服,十幾天不見,他瘦了不少,臉也很憔悴,是發生了什麼?
有個波浪長發的美女過來,手裡還有杯酒,纖纖玉指搖晃,一步一扭,風情萬種,來到溫酌身邊,微微一笑:
“溫老板,今天很熱心啊,賞臉喝一杯嗎?”
溫酌皺眉,很快也笑,眼尾卻不動:“這是我家小表弟,遇事了,先失陪。”
微微點頭,帶著燈芯離開。
美女這才舒服點,原來是小表弟。
溫酌把人帶去休息室,打開窗子通風,南玉清醒了,其實他在抱著男人,聞到他身上的木製冷香,腦子就已經醒了。
溫酌給他用小盆倒了盆熱水,再兌一些涼的。
拿來毛巾沾濕給他擦了把臉。
南玉擦完,抓抓後腦勺,十分靦腆道:“不好意思,你有點像我一位故人。”
溫酌安撫式微笑:“是嗎,那很榮幸,如果你想那位故人了,可以隨時過來。”想起買的晚餐,道:“對了,你沒吃飯,吃點溫胃的吧,甜點隻適合餐後吃,如果吃完晚餐你還有肚子,我請你。”
南玉感覺每次來好像都在給對方找事。
低頭,把自己手機裡僅有的四百塊錢全轉給他了。
溫酌笑:“給我錢,是不想交我這個朋友嗎?”
南玉盯著他,見他沒生氣,才搖頭:“我怕你下次不歡迎我來了。”
溫酌把錢退回去,道:“不會,我很想交你這個朋友,怎麼會不歡迎你來。”
吧台的燈光昏暗,不太能看清南玉臉傷,帶到小房間才發現,他嘴角有傷,心口騰升一股無名怒火,儘量用溫和的聲音問:
“你跟人打架了?”
對方的溫柔,突破燈芯的心理防線了,眼睛酸澀,包子在嘴裡如同嚼蠟,溫酌見他要哭了,趕緊閉嘴,道:
“我先出去,你吃,吃完給我發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