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君莫要再往長生殿送東西了。”
側君嘴角的笑一僵,心中隱隱不悅:
“宋侍君這話說得倒是招笑,本君位份在你之上且不說,君恩怎可一人獨承?你莫要仗著自己得寵,便越了規矩。”
宋映掃了眼八角桌上擺放的陶瓷茶具,輕聲警告:“你若想活,就乖乖做個透明人,否則。”
似笑非笑的瞥向側君。
側君被他眼神嚇著,臉一白,“你還想殺了本君不成?”
“殺?”
宋映嗤笑,把小皇帝的瑪瑙手串戴出來了,故意把袖子往上提提,露出珠串,側君瞥見,不免又一次生起妒忌心。
他們隻能得些賞賜之物。
宋映卻能拿陛下貼身之物。
上次本該自己侍寢,就因為他突然回來…側君每每想起都挺恨的。
“側君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人活著,命有長有短,誰敢保證側君不是薄命之人?”
側君手往桌麵一拍,茶具都跟著抖了抖,眉間染怒,聲音從牙縫擠出:“宋侍君還在本君手底下管著,說話便這般囂張?”
宋映笑笑,起身:“告辭。”
拍拍屁股走人,把側君氣半死,人嫉妒心到達一定量,就會做出難以估量的事,吩咐身邊心腹,去請太醫院院首,季遠。
季遠同他一起長大。
被皇帝看上算是意外。
那日季遠非要拉他出去玩,結果被微服私訪的朝虞皇看中,就帶進了皇宮,季遠自責,本身就是醫藥世家,於是奮發圖強,進了太醫院。
他醫術天賦極高,也是運氣比較好,年紀輕輕就做了院首。
季遠自覺對不起側君,側君想讓做什麼,季遠都不會拒絕。
宋映回去。
南玉在裡麵忙著,談了幾位大臣,很快便到了晚飯時間,燈芯愁的沒胃口,宋映心疼的給他盛了碗湯,“多少吃些。”
南玉喝了口素湯,這幾天睡眠質量很差,半夜常常驚醒,宋映抱著才好點。
他也後悔,早知波斯如此,開始就不該讓小皇帝手軟。
如果一開始就鎮住,波斯根本不敢聯合其他小國,做出自掘墳墓的事。
“再吃幾口?”
燈芯搖頭,漱漱嘴,歎氣。
總是憂心也不是個事,宋映提議:“陛下不如出宮放鬆幾日?”
出宮?
天氣這麼冷,皇宮有間暖閣都暖不了他,去宮外還不得凍死啊。
他不想挨凍。
搖頭。
宋映歎氣,“陛下。”
魏元化從外小跑進來,拍了拍身上的散雪,告訴南玉:“陛下,外頭下了好大的雪。”
燈芯眼睛一亮,“下雪了。”
跑出去看,滿天飛雪,不一會就將飛簷屋脊覆上薄薄一層白,伸手去接雪花,眨眼功夫半個手臂都是,宋映把狐裘大氅給他披上。
順便把他胳膊上的雪花給拍了。
道:“當心凍著。”
南玉乖乖把手縮回去暖著,眼睛還是在看飄落的雪花,餘光瞥見宋映,頭扭過去,忽然伸出胳膊,去抱對方腰,臉搭在男人左肩,心口酸酸的。
喃喃道:
“宋映,你不要怪我。”
“我是皇帝,要為我的子民考慮。”
說到底他還是怕把波斯滅了,他跟宋映玩完,每次想到胸口就脹脹的,吃不好也睡不好。
宋映抱緊小皇帝,這次語氣顯然誠懇認真多了,“陛下不必憂心,我說了,既入朝虞,必與陛下榮辱一體,陛下準我修書勸告,已是仁至義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