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不是疑問。
就是確定。
據他了解的朝虞皇,的確勤政,現在的皇帝,肉眼可見的懶散,批閱奏折,倒是能安靜一小會,時間一久就會不耐煩,如同幼子完成課業。
“您是皇上,您做什麼都是對的。”
“他們不會在背後說我吧?”
燈芯想想就泄氣,腰背微曲,整個人都沒了精神氣。
宋映還是用那句寬慰他,見墨要沒了,再次拿起墨硯,緩慢打轉,道:“您是皇帝,他們不敢。”
南玉像是看救星般盯著宋映,濕漉漉的眼睛就像來討主人歡心的小狗,清澈,漂亮,盈盈動人,宋映心口一悸。
他倒是希望朝虞皇換了芯子。
也不排除記憶錯亂可能。
“你幫朕批一會?”
宋映這次倒是沒下跪,但他還是道:“後宮不得乾政,臣不能。”
“那是妃子不能乾政,周侍君還在朝為官呢,你想不想做個官?”
閒聊起來,燈芯就不想看奏折了,儀態不端的靠在案桌上,單臂支著腦袋,好奇問宋映。
宋映眸子一晃,說:“一切全憑陛下做主。”
皇帝若是封他一個官,他必攬群臣為己所用,若日後,皇帝變回曾經那個皇帝,一定反了他!
三公九卿,中書門下尚書,吏戶禮兵刑工……
想了一遍又一遍,這些職位都有人,總不能為了塞一個,沒有理由就把人炒了吧?
燈芯抓抓腦門,“禮部侍郎?”
說完他自己就搖頭了,不行不行,人家是帶病回鄉休養數日,還是經他批準,一回來把人家官職給銜了,說不過去。
思來想去也沒有合適的。
想打嘴,破嘴,早知道不說了。
“不行你跟林侍君一起去翰林院編書吧?也好做個伴。”
宋映點頭。
給他機會,他當然要抓住。
南玉立馬吩咐魏元化去辦。
後麵聽宋映話,不重要的不理,把重要的批了,南方水澇,百姓流離失所,當地縣官請求朝廷批款賑災,燈芯問宋映:
“你覺得批多少合適?”
宋映:“臣不知。”
“你說,朕又不會對你怎麼樣。”
宋映:“撥多少不重要,莫讓底下官員貪汙才是重中之重。”
曆朝曆代,一旦有災,除非此人一生正直為民,否則多少會生出些貪心,貪少可睜隻眼閉隻眼,怕就怕,撥款災糧到不了百姓手中。
即便有嚴格的監察製度,依舊有人鋌而走險,不得不防。
“這件事交給你辦,你能給朕一個完美解決方案嗎?”
宋映思考片刻,走到案桌前,拱手道:“臣定儘力。”
他不能把話說太全。
但這件事要是做好了,得到皇帝賞識,比去翰林院編書要強數倍。
南玉點頭,把奏折批了,已經淩晨一點,打了個哈欠,宋映伺候他睡覺,夜裡依舊相安無事。
睡一個半時辰,太監又開始叫起床了。
宋映躺在他身邊,很明顯能感覺到小皇帝的情緒變化,昨夜熬久了,又不想起。
抱著他,往他懷裡拱,又拽過被子把腦袋捂緊緊的,一副稚子態。
宋映不似昨日那般提心吊膽,揉了揉額,掀開簾子,讓公公把陛下的衣物拿來,他還是幫燈芯穿,又抱去洗漱。
宮女梳發,宋映都是捧著南玉臉。
燈芯還在閉眼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