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白晃頭晃腦:“山上有靈妙,山下有煙火。這說的正是靈妙山上靈妙寺,山下煙火指的正是不遠處的廟會集市。
這句詩句開篇點明地點,並代表了寺院與集市兩種截然不同的生活環境。”
祝樂麵色不太好看,他欲言又止,很想阻止陳白不要再做他這三句話的閱讀理解了。他才聽陳白說一句話,他就有些受不了,腳趾已經蜷縮起來了。
但陳白卻對他搖搖頭,繼續說:“兩者皆可得,兩者皆可拋。我覺得這句話很妙,圓真小師傅。
這句話妙就妙在承上啟下的作用,做得太棒了。兩者皆可得,指的是寺院與集市兩種生活方式都能兼顧,都能得到。有一種儘在股掌之上的意味。
可下半句,兩者皆可拋,直接將上半句完全拋開,頓時有種放浪形骸,天地無拘的灑脫之意。又留下了讓人無比好奇懸念。為什麼兩者皆可拋?”
陳白說到此處,他不禁頷首含笑,似乎是在暗暗讚美著祝樂這三句話。
祝樂此刻已經汗流浹背了。
他從未知道彆人過度解讀自己的話會是一種什麼感覺。
現在他知道了。
這是一種讓人羞恥到想死的感覺。
祝樂心道:“我佛慈悲,感謝佛陀讓我明白我會因為彆人讚美,解讀我話而感到羞恥。但很希望佛陀現在就放過我罷。”
祝樂是第一次求佛。
不是因為什麼生死大恐怖,不是因為犯戒。竟然是因為不想讓眼前的陳白繼續說下去了。
祝樂小臉有些煞白:“陳施主,莫要繼續解讀了。”
陳白還有些急切,他說:“圓真小師傅,我現在到了最關鍵時刻呀,您稍等。
我覺得您這首詩的畫龍點睛之筆就在這最後一句,若問本心欲,求道不求物。”
陳白神色激動,語調還往上提了一提,聲音有些大:“太棒了,這句話真的是太棒了。”
祝樂內心也很激動。
他心道:“陳施主,我這句話棒啥了。您看上去也是讀過書的文化人,隻要你想,你也能瞎謅出幾句看上去有幾分格調,韻味的詩句啊。您還是多看點書,多看點好詩句,養養眼,潤潤喉,彆再誦我胡謅的話了。
我這隻不過是山上小沙彌做的野詩句。”
“最後這句話完美銜接了吊人胃口的兩者皆可拋。
若問本心欲,這無疑是在說如果你問我本心為什麼,想要什麼。
那自然是,求道不求物。
妙,妙呀。
求道不求物,若我沒猜錯的話,這求道指的是道諦的道,不求物,恐怕指的是不求外物。
靈妙寺所代表的靈妙佛法,廟會集市所代表的俗世煙火這些都是外物。”
陳白頓了頓,眼裡閃爍著精光,他驟然激動地原地一跳,這也嚇得祝樂一跳。
陳施主,您又怎麼了。
陳白驚道:“不,不僅僅指這些,物,更指的是世間萬物,是色。是佛門所說的色。”…。。
之前也講過,佛門的色,不單指顏色,女人,更直指世間一切外在、表麵、現象。
求道不求物,在陳白看來,就相當於是隻修道,清淨本心。不求外物則是因為外界一切色,皆是假物。
寺院與廟會集市所代表的兩種生活在求道的圓真小師傅看來,皆可得、皆可拋。證明自己求道之心,不為外物所動。
陳白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他說:“我明白了,我全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