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斂看了他一眼,“說說那個顏悅的情況。”
“是。”
說到正事,魏哲就立刻收斂了自己的情緒,將自己調查到的一切說了出來,“屬下查到那個顏悅師承江湖神醫聖手,年18,在進入慶城之前一直都在各地遊曆,而且,慶城縣令似乎隱瞞了不少情況,比如在旱災席卷慶城後不久其實爆發過一場規模不大的傳染病,如果不是這個顏悅出現救治了那些患者,隻怕會死不少人。估計也是因此在民間名聲極好,之後才能帶領百姓反殺太守,囚禁縣令吧。”
這裡的縣令乃是知府霍齊的夫人的親弟弟,對方靠著知府的關係,收的稅收是其他地方的三倍,一部分上交,另外的就入了那縣令的手中。
以往也就罷了,當地百姓也知道民不與官鬥的道理,可今年是旱災,在這光景下,縣令見底下百姓拿不出稅收,就讓衙役壓著百姓賣地甚至賣兒賣女。
而這樣的結果其實在一開始都算慘烈的了,可沒想到會有更慘烈的事情發生,就例如某家商鋪,上至七十老嫗,下至五歲孩童,因為反抗竟是一家幾口命都沒了,最後也沒能保住自己家的店麵。
鬱子音聽著魏哲細說當地縣令所做的惡事,心中一片寒意。
即便不是在旱災年,這裡的百姓也受儘了苦楚,若不是有神醫顏悅帶著百姓奮然反抗,隻怕這裡的百姓都要被欺負死了。
魏哲對於這種試圖對當地情況隱瞞不報的蠢貨那是相當厭惡。
自己明明沒有能力解決,可偏要為了自己的政績,為了不會破壞當地的經濟,就隱瞞不報,卻不想事情鬨到了害得不還是百姓?
所以於情上,魏哲是非常佩服這個神醫顏悅的。
“可有查到他們為何聯合起來和朝廷要錢?”邵斂最是不解這個問題。
魏哲想起了自己看見的場景,臉上露出不讚同的神色,道:“他們似乎是要修建圍牆,築造鐵器。”
這也是魏哲不敢於公上偏袒這個神醫的原因。
帶動百姓囚禁縣令、殺死太守,這可以解釋為你們受不住當地壓迫反抗,可是你要在慶城弄圍牆,築造鐵器,這純純打著造反的旗號啊。
私自築造鐵器這件事不管在哪個朝代都是死罪,嚴重的誅九族都有,這件事顏悅也知道,所以其實她築造鐵器的地方已經藏得很深了,但是她也沒有想到會是當朝太子親自帶人來調查這件事。
就是京城的京兆府都不敢說自己的人能夠比得上太子手底的能人異士,且能夠被邵斂看中的人都是他親自調教好了的,又怎會有差的?所以顏悅的掩飾對於魏哲而言雖有些難,但也不是查不出來。
“鐵器?”邵斂眼神冷了下來,提出了一個讓鬱子音和魏哲都有些膽顫的問題,“所以現在的情況是,這個神醫擁兵自重想造反?”
魏哲道:“屬下不知,但確實有看見那個顏悅在訓練一群青年,可其手中都隻是農具,鐵器似乎還未有成品。”
邵斂眸光微暗,聲音裡含著霜,“如果真如你說的那般簡單,那他們又怎麼殺得了慶城手握幾排軍隊的太守?再去探查,若是發現那個顏悅手中掌握了築造好的鐵器,控製住百姓,活抓顏悅,其他的就地處置。”
反抗當地縣令壓迫,邵斂可以忍受,畢竟大不了換一個縣令,安撫對方,許百姓好處,這件事便可揭過,可若是因此鬨出反賊,就不是簡單的安撫了。
“是。”
兩人聊天之時,聽得越來越心驚膽顫的鬱子音一直在旁邊安靜的吃飯,很想當個背景板,心想早知道自己就出去堂食了,不至於在這裡如坐針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