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孩高原紅,臉紅撲撲都有血絲了,瞧著分外的可憐。
女同誌哭著說丈夫家裡特彆窮,公公腦子有問題,婆婆瞎了眼,實在沒法子才帶孩子出來找點活路,又哭著問:“我是真的沒法子,不然誰樂意把自己家的事往外說叫人看笑話,老太太,您不會看不起我吧。”
“我會”徐春嬌說。
女同誌:“.…”
小老太追問,“你是嫁過去以後,公公腦子才不好使,婆婆才眼瞎的啊?這找男人按著五保戶的標準找,還想叫人看得起啊?”
女同誌換了隻手抱孩子,擦著眼淚避開話,“我大小就沒爸沒媽,是爺爺奶奶一手帶大的,我奶奶跟您挺像的,要是他們知道我在外頭這麼苦,該難受了。”
徐春嬌歎了口氣說:”那你可得好好孝順你爺爺奶奶。”
人話鋒一轉,“我看你大脖子病也不是個法子,帶了個小的,婆家娘家都靠不上的,要不跟我買點海帶治一治吧。”
徐春嬌示意人先彆開口。
“你也說了,我像你奶奶,都是奶奶還能騙你嗎?我以前見著一個脖子肉瘤比你還大的,人吃了幾個月海帶給吃好了。”
女同誌艱難開口說不買了,吃不起,還把小孩給放了下來。
小孩熟門熟路的磕頭,“奶奶,可憐可憐我們吧。”
徐春嬌把孩子拎起來,對當媽的說:
“這麼著吧,我不讓這孩子白磕頭,海帶七毛錢一斤,我賣你四毛錢一斤就好,那玩意曬乾了不重。”
那女同誌還是叨叨不用不用,都要抱著孩子走了。
老太太一把拽住人的手臂不讓走,繼續喊著大閨女啊,大脖子病能治為啥不治啊,我都像你奶奶了還能騙你嗎?
女同誌略微遲疑了下,就徹底走不了了。
半個小時以後,女同誌摸出一堆毛票子,數了數快五塊錢呢,連不是親人勝似親人的話都往外說了,滿懷希望的塞小老太手裡。
小老太反應過來了,這不有錢著麼。
再看母女兩的互動又覺得不太對勁,那孩子鼻涕都快吃進嘴裡了,當媽的都瞧不見呢。
人不提醒,繼續也一口一個閨女喊著,叫人且放心,她還會再過來吃餃麵,到時候把海帶一塊拿來。
人家一走,徐春嬌小碎步去附近公安局了,拉著乾警直叨叨有個帶娃兒乞討的女人相當不對勁,那娃兒就跟不是親生似的,擱那乞討騙錢呢!
小乾警挺負責,還問給了多少錢。
徐春嬌放心的把五塊錢給拿了出來,表示沒吃虧,倒賺五塊錢。
人家再問還有啥沒有。
徐春嬌沉重點點頭,“還有一個賣餃麵的也很可疑。”
小老太很納悶,這餃麵攤每天都出攤子,但她甭管去幾次都吃不著。
數一數那些理由,要麼就是賣完了,要麼就是湯渾了下不去,肉不夠了,皮沒了,蜂窩煤沒了,碗沒了。
她打底都來了七八回了,愣是一回都沒吃上。
徐春嬌叫公安都查查,保不齊就是團夥作案。
做筆錄的乾警沉默了良久,終是報告了上級,由著專人來跟老太太解釋,叫人彆再盯著那餃麵攤行不行。
那是便衣!是他們的同事!
人家壓根就不會做餃麵,就是做做樣子而已。
再者,人舉報得也沒有錯。
那就是犯罪份子
好些地方存在乞丐村,當爹當媽的把孩子出租給彆人帶出去乞討。
小姑娘多,男娃子少,有些家長會同意給小孩身上弄點殘疾,租金會更高一點。
公安所長幽幽說:“老太太,您為了口吃的,把犯罪分子和我方人員全都給揪出來了。”
徐春嬌:“.….”
後來知道餃麵其實就是餛飩加麵的徐春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