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大曬場找著了老太太。
徐春嬌挺聽完後也沒什麼表示,隻點點頭。
黃水仙折騰失敗了兩回都焦慮了,難受得要死,這會看婆婆咋沒啥情緒波動呢。
人站著所以視野大,瞅見一老鼠慌不擇路的逃竄。
估摸是今兒人多嚇了,撞過來後直接順著婆婆腿往上爬。
小玩意速度快,轉眼鑽小老太上衣裡了。
徐春嬌隻動了動,都沒起身,隔著衣服把老鼠捏死了…
那死老鼠掉地上動彈不得,還叫邊上幾個小孩看了個正著。
瞅著那幾個孩子張大嘴極其震撼的表情,黃水仙就知道不是自己小題大做。
這麼說吧,南方的老鼠大到能占你半管褲腿,被這麼個玩意爬身上就問你怕不怕!
黃水仙把那隻老鼠踢到邊上去,冷不丁看到不遠處一戶人家院子土牆上嵌著一顆狗頭,再仔細看好像是老太太的狗。
生產隊的狗去彆人家串門很正常,黃水仙就‘嘬嘬嘬’幾聲,瞧著狗子咋不動彈就走過去,才發現是頭卡洞裡出不來。
她敢肯定正常的狗這會該前串後串想辦法脫身。
這死狗就這麼靜靜的呆著不動,也不叫喚,默默等待被人發現。
“媽!”
“大伯娘!”
老牛家幾個孩子都發現了黃水仙,噠噠噠的跑了過來,瞧見狗動彈不得很淡定的商量乾脆給狗洗個澡,反正卡住了。
還能再剃個毛,接下來天氣該熱了,卡住可就跑不了咯。
從老到小,連帶畜生的情緒
都穩定得可怕,黃水仙心境莫名也平和了下來,問孩子們今兒乾啥了,怎麼這麼多人。
時機巧得很.....
這會生產隊正開大會搞大包乾,就是分田分地呢。
公社下邊其他生產隊好些都已經分完了,先鋒生產隊算是晚的了。
隊乾部也不是故意拖著讓社員們心焦,這分田分地容易,可是分完了要不出問題,還得保證社員們都有謀生的出路。
幾個隊乾部跟老媽子似的已經開了好幾天小會了,晚上十點鐘後才能著家的那一種。
社員們也看在眼裡,私底下都叨叨瞧瞧人家李知青,為了生產隊又沒法擱家裡頭造人了,再催可就真不是人咯。
這會總算是有了個章程。
徐水生挺嚴肅的站在土坷垃上,環顧下邊烏泱泱的人群,清了清嗓子才開了口。
人先講講聯產承包責任製的具體操作方法,再傳達幾句精神,回顧下過去展望下未來啥的。
這一套下來預估得有一個小時。
可人不經意跟坐邊上的親姑對上了視線。
果然,小老太眼神已經寫上了不耐煩。
徐水生其實是崩潰的。
親姑當了生產隊隊長這幾年,他已經很久沒能過過打官腔的癮了。
這上班能指揮他人,還能以自我為中心呼風喚雨。
隔三差五就有人阿諛奉承自己,再撈點油水,有班上又錢拿有人視自己馬首是瞻,說白了就跟古代的縣令差不多了。
回了家是不搭理自己的媳婦,偶爾氣自
己的孩子,人上人的親姑,待遇是不一樣的!
擱生產隊裡走,社員們喊得是隊長好,隊長早,隊長先。
他到鎮上去,人家喊他死老頭,走快點,彆擋道....
不過崩潰著..崩潰著也就習慣了,人抹了一把臉以後擱心裡頭把廢話砍一砍,又重新整合了一份演講稿。
隊乾部都給規劃好了,像花生地,大蒜地那都是生產隊的副業,饒是搞大包乾了也不影響生產,拿到手後就繼續種著,橫豎隻要有收成就有收入。
當然,公家的意思是土地已經分了下去,由著自己做主,隊上也隻是建議,要另有打算也可以。
末了還要問清不清楚,明不明白,有問題的趕緊問。
想開口的社員相當多,但好些人下意識去看徐春嬌。
問問題是可以的,但不許犯蠢,否則耽誤散會會惹怒人間大炮徐老太是眾人的共識。
這會有社員開口問還種花生啊,種彆的成不成時可不就挨罵了麼。
小老太問人聽不聽得懂人話。
不確定自己會不會犯蠢的社員就不打算開口。
說事的和聽事的瞅著徐春嬌的臉色,這麼大的事進行得居然挺快,一會就到了分地環節。
打從分地的消息一出來,誰家茶餘飯後都在叨叨會是怎麼個分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