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家三更半夜有啥動靜那都是正常的,再說鄉下房子彼此之間都有一定距離,哪怕這會真被吵醒了,砸吧嘴翻個身再睡過去也就行了。
被老太太分批次放出去的三兄弟也是頭一回全聚在一塊,彼此瞅著都淚眼朦朧了。
牛進倉一會問怎麼安電燈了,一會問居然安喇叭了,他就走了小半年咋就都安排上了呢。
甭說,肯定跟親媽有關係....。
牛進棚一手拉一個,就要把哥哥和弟弟往荒屋拉,保不齊老太太還沒睡熬大夜呢。
當哥當弟的瞅著牛進棚好像開朗了許多,看來當了司機接觸的人多了就是好。
牛進棚還叨叨不當司機了,如今坐辦公室裡給領導代筆呢。
“我回來那一了”牛進家喜滋滋的對大哥說,“二哥往後保不齊能當大官。“
秦淑芬喊住丈夫,跟自家大嫂一起把興致勃勃要出門的男人們給攔住。
這黑燈瞎火的,再怎麼想見老太太那都得等明兒再說啊。
屋裡頭的燈照到院子也有限度,秦淑芬攔截的時候還打到手臂麻穴,疼得驚呼出聲。
孩子們揉著眼睛也醒了,正陸陸續續的走出來。
雙胞胎聽聲緊張得很,七嘴八舌的親媽咋了。
秦淑芬心裡一暖,“媽沒事”
菜根和洋辣子還要摸摸親媽的手才放心。
菜根說:“幸好你還活著。不然我們就隻能找後媽了。”
秦淑芬斜眼看丈夫,問:“後媽應該也挺好的吧。”
菜根
立刻大聲反駁,“後媽一點也不好!”
大晚上的,秦淑芬愣是被感動得不要不要的,孩子心跟她多齊啊。
感動不出三秒,洋辣子感慨一聲,說:“後媽更凶!!”
秦淑芬一口老血梗喉嚨裡,現在的孩子咋那麼能記事呢。
這還是去市裡安頓那一天聽來的閒話,她們住的是招待所分配的家屬房,是一棟筒子樓,有個走廊聯通對麵輕工業局的家屬樓,形成鴛鴦樓。
牛進家被安排當市軍區招待所的所長,他們拿鑰匙的時候來串門的人多,雜七雜八的事聽得也多。
也就是有個大姐叨叨同一個同一個樓層輕工業局住著一家四口。
夫妻兩外加一男一女。
那小姑娘的媽是個後媽,還是個心腸歹毒的,晚上鎖住門不讓繼女上廁所。
也就是三歲多的年紀,小姑娘憋不住尿床就挨了打,噓噓的地方都被那後媽給打爛了。
因為都打在隱蔽的地方一直沒發現。
那黑心肝的還逼小姑娘生吃辣椒,反正就是暗地裡折磨。
還是招待所這邊樓層的人總聽見小孩哭,實在奇怪跟當爸的提了一嘴。
當爸的留了個心眼,上班的時候冷不丁回家,剛好瞧見那喪良心的拿針紮小孩頭皮。
那一場架乾的是驚天動靜,他們早搬來兩天就能瞧見了巴拉巴拉。
真真就那麼幾句話的空隙,雙胞胎跟著就聽了那麼一回,居然就給記住了。
不過大人的注意力也轉了回來。
牛進倉稀罕
的去摟兩個侄子,本來想一左一右,愣是沒能摟起來。
也不知道啥夥食,手臂都胖出藕節了,這年頭孩子能有這麼一身肉那都挺稀罕。
大妞和二妞是大姑娘了,牛進倉下手明顯溫柔得多,跟接下來對待兩親生兒子用的都不是一樣的力道。
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大人們又趕孩子們先回去睡覺,明兒一大早起來想鬨多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