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回了家悄咪咪去看了看熟睡的兩閨女。
屋裡頭黑得很,牛進棚就著輪廓想摸摸孩子的頭,一伸手該是頭的地方確實摸著頭了,而且是兩個,但同時又摸著了一雙腳,唬得人直接拉了電燈,再無言的看著把自己睡成一個圓圈,腳能挨著頭的大妞。
二妞半夜容易口渴醒來找水喝,這會驚醒了迷迷糊糊坐起來。
牛進棚就讓人先彆睡,倒了水輕聲細語叫人潤潤嗓子......。
二妞閉著
眼睛,碰著水倒是下意識連喝了好幾口。
可能是真睡迷糊了,等人喝了水再往下躺的時候,直接睡在側躺著的大妞腰上,呼呼的打呼嚕。
姐妹兩合起來的造型,是一個‘Q’
牛進棚費老大勁兒才把兩人睡姿給安排得正常點,這才退了出去。
黃水仙也剛好瞧完兩兒子,輕聲細語的問了下大妞二妞睡了沒有。
人叫二叔放寬心,叨叨那女的估摸不會再來了,今兒的事沒幾天就沒影了。
話是這麼說,可隔天一大早就有社員來老牛家報信,那女的又來了。
不過這次社員直接把人帶去了荒屋。
等黃水仙和牛進棚趕到荒屋的時候,人正抹眼淚呢.....。
也不知道昨兒把氣都泄完了還是咋的,今兒掏心掏肺上了,就是朝周邊人哭訴,身上還濕漉漉的。
已經站了有一會的社員就壓低聲音叨叨著,人一來是想鬨來著,老太太開門就給人澆了一盆冷水。
“老太太叫人好好說話,再發瘋就給人澆熱水,把人給嚇老實了。”
社員們一陣點頭,壓根就沒意識人家之所以真的老實了,是這一群碎嘴子剛才一個勁的渲染,告訴人家老太太是真的做得出來往人頭上澆熱水的事。
彆指望公安啊......
老牛家的人聚是一團火,散是派出所,壓根就不怕進局子..
這會人正哭訴著:
“我也不瞞著你們,肖鋼的爸不是個能擔當的,所以人打小就是我帶大
的,感情深。”
“如果那女的不是用手段騙人,沒有一個男人願意娶個二婚的女人,要是擱你們身上,你們願意讓自己兒子或者閨女娶個二婚的麼。”
“一婚的,二婚的,離異帶一孩多孩的,帶女孩的,帶男孩的這種選擇麵都不一樣,她何德何能傍上個未婚小夥啊?”
“她都離過一次婚了,哪那麼容易選擇再進入婚姻嗎?說白了不就是想找個冤大頭給她養孩子嗎?年齡相當的騙不到,就騙這種未婚的愣小夥。”
“還有,她都生了三個了,全是沒法上家譜的,這肚子就是生女兒的命,不管生不生都要害我侄子絕戶了,我絕對不允許那女人上我們家的家譜。”
“老太太,我不是針對你們家,你們家肯定也是叫那女的給騙了”女人繼續抹著眼淚。
牛進棚鐵青著臉喊了聲‘行了!’
那女人從周圍稀碎的聲音裡聽到了隻言片語,立馬說:“你就是姚紅霞的男人,我告訴你現在她在哪,你去逮她都行,那個女還不知道害了多少家庭呢,往後咱們兩家下邊可就沒有分支了,族譜都進不去!”
社員們聽著倒也覺得有幾分道理,姚紅霞就是生女兒的命。
彆看老太太對兩姐妹好,但女人入不了族譜,沒有生兒子那一代就上不了族譜,老牛家的家譜以後就牛進棚下麵是空的。
往後老大老三家一直往下延續香火,老二這一房到大妞二妞這一代就
完全比不上了。
牛進棚性子本來就有幾分木訥,這兩年好多了,但嘴皮子還是不利索,沒能及時反擊。
社員們眼神就多了幾分同情.....。
牛進棚說:“我不在乎有沒有兒子,進不進家譜,我就要這兩閨女。”
那女人不相信。
她知道那姓姚的女人幾輩子祖宗都在這生活,人就是要她丟儘臉麵!
對峙之間,沒人發現老太太忽然進了屋。
等人再出來時過了一會掏出來個泛黃的冊子。
上了年紀的都知道那是家譜。
南方人看中這個,家家戶戶隻要往上追溯幾代能有個倚靠的,都得整出這一本東西來。
徐春嬌當著眾人的麵,三下五除二就把老牛家的家譜給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