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沒什麼夜不閉戶的說法,真是窮到看見啥都想偷。
偷豬肉的,偷地裡玉米被判刑的,有偷煤坯的,偷大白菜的,偷雞摸狗的,偷自行車的,外麵曬的衣服也丟,晚上睡覺用吊鉤從窗戶偷屋裡衣服的。
這鞋子釘在這,大概率明天就被人順走了。
一雙死人鞋子就擱床頭邊多嚇人啊。
有個女人站出來維護那老嬸子,“那是她命不好,關我婆婆啥事。”
又有個小男生站出來,“我媽說得對!”
這才幾天就另外娶個媳婦了,而且還帶了個拖油瓶,親生的不養去養沒血緣的啊?
幾個落戶到生產隊的孩子最大也才十多歲,眼裡除了怒火外全是無能為力。
王麗芬陰陽怪氣,“兒子都這麼大了,還耐不住寂寞呢。”
對方深呼吸了一下,“哪怕我兒子那麼大了,我還能嫁得出去……”
柳月梅冷不丁來了一句:“嗯,比我兒子還大還大。”
太多雙嘲諷的眼睛了,女人艱難的辯解,“但我顯年輕”
話還沒落秦淑芬也來了句,“顯年輕有什麼用啊,看你娃這年紀,你一婚的時候我還沒嫁人呢。”
看這女人眼神不對,怕人狂性大發,姚紅霞趕緊打圓場,“但是你確實是我見過最年輕的……”
對方眼神緩和了一下。
姚紅霞頓了頓:“……後媽。”
都是女人,先鋒生產隊的女人們挺瞧不上這一大家子趕儘殺絕的做派,盯著叫他們把鞋子取走。
人群還沒散開,又有兩個人騎著騎行車由遠及近。
徐水生把兩人攔截下來厲聲問:“這麼晚了,乾啥的!”
那兩人也嚇了一跳,忙掏工作證。
人家是市政和交通局餓,之前確定開公交線路,從城裡頭到公社初中時一條完整的線路。
社員們沒想到晚睡好處還挺多,忙七嘴八舌的問什麼時候開始,多少錢。
<
br>????人家也回答了,都是按著站點來算的,三分五分八分,一毛一毛三往上遞增。
坐一站是三分錢,兩站和三站是五分錢,三站和四站是八分錢,反正就這麼往上疊加。
先鋒生產隊是倒數第二站吧。
感覺還是很貴的社員立刻扭頭去找徐老太,問人有沒有辦法縮短兩地的距離。
挨罵是必然的,這就跟廁所裡打燈籠——找屎差不多一個興致,但社員們依舊如浴春風,並且在老太太扭頭回家睡大覺的時候還不願意離去。
以往記完工分回家吃了飯洗了腳就該睡覺了,頂多夫妻兩個頭貼著頭說點悄悄話,興致上來了打打妖精啥的。
社員們都覺得日子樸實無華,沒有一點波瀾且能一眼忘到頭。
也就是在今晚,社員們才知道會有人三更半夜不睡覺乾點小偷小摸,公家人員也會大晚上無聲無息的過來乾活。
今夜精神勁頭好的,還瞅見偷摸到夜釣的城裡人,撞見兩個男人偷摸到樹下打啵,抓到一個潛入本地繪製地形的間諜,救下莫名其妙的鬼打牆繞了七八個小時才繞出來的過路人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