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稀罕電話,可瞧見媳婦霸著電話實在舍不得鬆手也就沒有搶,最後好歹落了個撂電話的待遇。
大人說話的時候,於磊也不鬨騰,瞧見掛電話了才打哈欠說困了,回家沿路走得飛快,一進屋就問:“外婆,今晚你想睡哪裡。”
話落,又把自己那小屋子的房門打開,眨巴眼就差沒把人往裡頭請。
這屋以前是用纖維板隔開了個兩居室,孩子跟爺爺奶奶睡。
估摸著最近才重新又隔了個小空間,離門口最遠。
徐春嬌看著啥事都寫臉上的外孫,也就進屋坐小床上順了人的意。
這纖維板隔開的空間還沒有門,用的是竹子窗簾做遮擋,小破孩拉燈拉窗簾,喊了聲睡覺就跑了。
一個小時後,黑暗裡輕聲說:“外婆,你睡了嗎?”
徐春嬌睜著眼睛不搭話。
黑暗裡有人悄咪咪的走出來,估摸著是不想發出動靜,一直墊著腳尖走的,結果一腳丫子不知道踢到啥哐當一聲響。
徐春嬌翻了個身麵對著牆壁。
拉開門栓的聲音也很輕,門板‘吱呀’一聲打開的時候還停頓了好一陣子,隨後才又是一聲輕輕的‘吱呀’
徐春嬌跟著起了身走到樓道,小破孩還知道收拾了個小包裹拿了個手電筒。
大晚上手電光吸引老些飛蟲,孩子邊撲騰邊走遠。
傻孩子,介紹信都沒揣上就想坐火車
”一個小時後孩子回來了,依舊是墊著腳尖悄咪咪的進爸媽那屋,拉開抽屜把手電筒放回去才進的屋子,應該是死心了知道跑不了,西索了一陣以後沒了動靜。
等徐春嬌起身去看時,小孩呼嚕打得震
天響,‘吱呀’開門聲都沒察覺過來。
這一片五百多戶有一台公用電話亭,裡頭還有專人每天就擱那坐著,給人捎帶點口信或者代接個電話啥的。
徐春嬌喊醒正打盹的老頭。
人家瞧她陌生,嘟噥說:“跟電信局一樣,通話一次,話費四分錢”
意思就是不算分鐘數,打通一次就是收費一次。
不虧的,就這年頭的電話線路,保不齊啥時候嘎嘣一下就斷線,一通電話斷線幾次也常見。
不用徐春嬌動手,說要給哪個地方打電話就行。
老頭小心翼翼的把座機上頭的罩布拿開,給徐春嬌撥了過去。
好似是通了,老頭問:
“你找誰?”
“林小花”
老頭了然,跟對麵接線員巴拉巴拉了幾句。
人這會清醒多了,上下打量徐春嬌說:“,我跟她都是一個地方來的,你是她啥人啊,這些年沒瞧見她老家親戚啊”
再聽是親家,老頭笑了笑,“這林小花以前不叫這名叫啥來著”
想了半天沒想出來,老頭才砸吧嘴接著往下說:“她命苦呦,親爸是親爸,親媽本應該是她外婆”
徐春嬌: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