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春嬌:“”你外婆也不敢,謝謝。
這臭豆腐就那樣吧,帶湯的放了酸豆角和香菜。
徐春嬌就吃了一塊,餘下的給了外孫。
碗是人家的,得吃完了還給人家,於磊舉著勺子歎氣。
這年紀的孩子六點吃完七點鐘餓的啊,可徐春嬌瞅人確實沒胃口也怕吃傷了,拿回了碗交給攤販,一老一小溜達走了。
這年頭不管發生啥大事都不耽誤吃飯,付了錢沒咋吃就走更是沒聽說過,路過溜達的瞧攤販的眼神裡是遮不住的質疑。
那小攤販委屈的看著遠去的背影。
前頭不知道啊,於磊總算是開了口,說:“奶奶,有人說爺爺生大病會死掉,我們廠子裡有些小孩可壞了,專門欺負那些沒爸沒媽的孩子。”
徐春嬌說:“沒人能欺負得了你,你爸媽和外婆奶奶,都在呢。”
於磊搖搖頭示意不是怕這個,嘴巴一扁說:“奶奶,那愛有什麼用啊,都會死愛還有什麼用啊。”
徐春嬌略微一想就能明白。
這年頭全家就一個孩子的可太少見了,這孩子打小給嗬護著長大的,覺得大人的愛不會消失,有愛就會一直永恒存在。
老於頭的病一直瞞著於磊,連這會都沒跟孩子說實情。
冷不丁得少一個人,孩子接受不了。
人想哭又怕被人看見。
<b
r>????徐春嬌說:“哭吧,誰也沒規定男娃子不能哭”
路過一小孩聽見了還插話,問那男孩子啥時候就不能哭了啊。
徐春嬌告訴人家,就算是一百歲了,理論上說也不耽誤哭的。
於磊還真哭了一場。
因為停電,附近又是家屬樓,彼此之間都認識,還惹得好些大人特意過來看看是不是有拍花子拐孩子。
徐春嬌等人哭順暢了,能坐得住才給人叨叨,說大人的擔憂,這都要小升初的人了,回頭考不上家裡的翻了天。
於磊忙說那不能夠,他學習文員呢,再說實在沒轍了他可以去撿垃圾,賣到廢品收購站去。
“你樂意乾的話,也行”徐春嬌給人算了一筆賬:“收銅啊,鋁啊來錢快,但賣金屬類的得拿戶口本沒錯吧。”
於磊直點頭,船廠時不時就有廢棄的金屬零件啥的,每回賣都得拿戶口本給廢品站看,不然人家怕是從哪個廠子裡偷來的。
徐春嬌繼續道:
“廢品裡頭掙大錢的項目管得嚴,也就隻能指望收點吃剩的骨頭,回頭萃取骨油熬肥皂,還有碎玻璃渣子,酒瓶,報紙,牙膏皮啥的。”
“能收到錫的牙膏皮可以賣兩分錢一個,要是鋁的還賣不到兩分錢,收點電池還給你分號,不一樣的電池價錢還不一樣,賣個酒瓶還得分年份和ab類型,沒錯吧?”
於磊點頭。
他沒少幫親爸賣酒瓶,分類b的啤酒瓶是防爆瓶子一個可以賣一毛五,醬油瓶可以賣兩毛錢
徐春嬌給人說:“定得死死的掙錢的空間不大,再收點橘子皮,廢衣服廢襪子,收點雞毛雞內金,鴨毛,廢涼鞋,一天撐死掙三毛錢吧。”
走街串巷多累啊,三頓飯得吃飽吧,不說吃米飯,就是吃五分錢一個的大饅頭,對著誰怎麼著一頓都得乾兩個。
三頓飯都吃饅頭的話,一天就得三毛錢。
錢到這時候就已經花光了,徐春嬌說:“你掙的錢全得保證吃個五分飽,沒錢付房租隻能睡大馬路。”
於磊頓了頓,覺得撿垃圾是有點兒活不下去
徐春嬌話鋒一轉,叨叨想撿垃圾也不是不可以,努力一把勁廢品收購站吧。
這年頭,廢品收購站是物資局下屬事業單位,正兒八經鐵飯碗,公家出錢去撿垃圾,能快樂得多。
於磊肅穆,“外婆,你放心,我絕對能上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