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影:表演是欺騙,演技是欺騙的技巧,多麼美妙的語句都無法將其掩蓋,這都是事實。】
【櫻島麻衣:宛如考古就是盜墓的強盜邏輯。】
【雪之下:從邏輯上來說,大家都知道這是假的,客觀上就不存在欺騙,所以不算騙。】
【白影:騙術有三,立信之騙,困厄之騙,應心之騙。】
【白影:立信之騙,賭咒發誓,以名聲、權威、履曆等為籌碼,籌碼越大,勝算越大。】
【白影:這裡要提一下勇者同學,不要堅信我會乾好事兒,我不是什麼好人。】
【雪之下:作為微生物,白菌少了點自知之明。】
【豐濱和花:大晚上抽的哪門子風?】
【白影:彆打岔,我正在給你們進行防詐騙講座,都認真聽講,要考的。】
【才不是和花:考官是誰?混球嗎?】
【白影:白英花,剛才她給我打電話,說要來找我玩。】
分散各地的四人愣了一下,白英花……她們多少倒也知道一點。
彆的不說,猩紅劇團成員,這一身份標簽足以說明一切,從些許了解到的情況來看,似乎這還是個以欺騙為藝術的奇葩。
雪之下姐妹更是莫名其妙被道具師傳授奇怪的辨認技巧。
【白影:困厄之騙,人有所求,必有所失,所求生困,所失生厄!抓住行業痛點,了解客戶需求,予以精準打擊,痛上加痛。】
【白影:這裡要提一下勇者同學,不要相信我的承諾,我不是什麼守信的人。】
【雪之下:……】
【白影:應心之騙,此為騙道總綱,人要有心,有心就會有相信的東西,會相信就會被騙,所謂老鄉見老鄉,背後來一槍,大人說得對,轉頭堂下跪。】
【白影:不管我的話術和偽裝多麼高明,如果你不相信,那就不會被騙,你相信然後被騙,就不是我騙了你,而是你騙了自己,因此人從不騙人,人隻會騙自己。】
【白影:這裡要提一下勇者同學,不要在心裡給我建模,建模的我不是我,是你被騙的前置條件。】
【雪之下:我在白菌心裡就是這麼容易被騙的形象嗎?】
【白影:主要是最近沒人鬥嘴,無聊得天天擦火柴人。你以前肯定是這樣,現在不太清楚,得什麼時候見見人才看得清,畢竟正確的勇者,不想成為那種擅自對彆人期待的人,而是想成為認真去看清的人嘛。】
【雪之下:哼。】
【白影:信了嗎?信了你就被騙了。】
【雪之下:白!菌!】
【白影:看來是信了。】
【白影:真英雄順著網線殺人,桀桀桀桀桀桀!】
不知道為什麼,群裡的聊天突然就安靜下來了呢。
隔著屏幕的距離,默默潛水的三人,仿佛能聽到後槽牙咬碎,在心裡狠狠記了一筆的聲音。
混蛋是真不怕被雪之下揍扁。
櫻島麻衣(和花)吐槽一句,不禁多看了幾眼騙道綱要,不由想起下午的事情。
自己被騙絕對不是因為笨,而是這家夥演得太像了,再加上不久前剛剛被爆料,自己演的姐姐根本不像姐姐,心煩意亂,情緒憂愁,才掉進被騙的大坑裡。
混蛋演得就像……就像自己心目中的姐姐。
善解人意,體貼自己的心情,聰明智慧,理解自己的困擾,溫柔完美,能給自己一條走出困境的路。
就像在陣出的時候,姐姐開解了自己,是一個親眼見到後,更加完美的偶像。
話雖如此,在開解自己之前,姐姐也有過要不要保持距離的想法,自己也有過對姐姐的憤懣不平,吵過架也談過心,才會發生那時候的事情。混蛋就挺莫名其妙,好像隨手就
能抓住情緒的線頭,然後用力一抽……
啊啊啊啊——!
櫻島麻衣(和花)在床上翻來覆去,想起拍廣告時發生的事情,就忍不住頭皮發麻。
我為什麼那麼蠢?居然會中這麼明顯的連環計,以至於在姐姐麵前各種丟人,儘享社死!
同歸於儘!現在,爬起來,踹門,然後和混蛋同歸於儘!
櫻島麻衣(和花)滾來滾去,將柔順的長發撓成雞窩,這才算停了下來。
不是因為累,而是大晚上有點熱,再滾幾圈就得爬起來多洗一次澡。
混蛋說的白英花,該不會是他自己吧?
“可惡、可惡!讓你騙!”
櫻島麻衣(和花)錘了一陣子枕頭,撓穿鐵門的情緒發泄出去,不禁歎了口氣:“看出來了直接說啊,非得騙人……”
我演不了姐姐,姐姐也不在意我演不演得了她。
我演得不是姐姐,是更好的自己。
隻要願意順著心中的想法變得更好,姐姐並不在乎自己以她的模樣做了什麼事情。
櫻島麻衣(和花)躺在床上發了會兒呆,撓頭感覺有點怪,忽然想起媽媽的事情。
從小到大,媽媽好像也說過很多類似但不同的道路,努力變得更好啦、要像櫻島麻衣一樣、我相信你很有天賦能變得更好巴拉巴拉……
越聽越多,越多越煩,越煩越討厭,越討厭越覺得她的道理沒有道理。
道理誰都看得懂,該用的時候不會用。
唉,心情有點複雜,想起媽媽,自己的這種情緒又是什麼?找混蛋問……
櫻島麻衣(和花)悚然一驚。
湊上去變成混蛋的樂子?!
我一定有大病!睡覺!
……
……
“#¥%@!”
“……*……¥@!”
模糊不清的兩個人影正在爭吵,話語不太清晰,但吵架的氛圍很足。
櫻島麻衣(和花)不太清楚自己身在何處,隻是隱約覺得其中更年老的人影,應該是自己媽媽。
為什麼會吵起來?不重要,可以是自己躺沙發上的時候,可以是自己拿著手機的時候,可以是自己吃飯一直沒夾某道菜的時候,可以是考試之後,可以是工作之後,可以是媽媽忽然說要談心……
理由太多,就不重要了。
吵什麼?大抵是媽媽指責自己沒用,自己辯解自己有用,受限於心中難言的某種情緒,吵架總是落於下風。
心情是又累又煩。
吃飯都嫌累的累。
聽見房間外腳步聲漸近就煩的煩。
“你眼裡隻有你的女兒,根本沒有我!”
憤懣的話語突然刺破迷霧,眼前場景仿佛進行了技術躍遷,漸漸清晰起來。
櫻島麻衣(和花)有些錯愕。
我……在做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