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那就包在我身上了!”
比企穀小町拍拍胸口,除了嘴角的油光,看上去還是挺可靠的。
唉?我竟然從一個初中生身上,感覺到可靠?
由比濱結衣有點自我懷疑,明明隻是差幾歲,怎麼就有種代溝的感覺呢?
在一路的吃喝玩樂耍中,眾人抵達了交戰區——前麵是觀賞煙花最好地點的山上神社,右側是一片已經清理封鎖起來,燃放大型煙花的官方場地,現在還沒到燃放時間,而交戰區則是一大片用警戒線簡單拉起來的空地。
入口處購買對人煙花,拿進去就可以體驗槍戰夢想,價格相較於普通煙花要貴上些許,但真的非常炫酷。
至少從場地裡就沒停過的喧囂吵鬨聲,煙花爆炸光亮,可以看出解壓效果顯著。
“折木同學!這種煙花究竟是怎麼做出來的?嗅嗅……嗯,這一根是菠蘿味?”
千反田愛瑠不出意外的興致勃勃,並發揮出宛如小狗的優秀嗅覺能力。
“明年想玩的話,建議你找白影,應該是一些比較……特彆的手段。”
折木奉太郎想起排練和舞台上那種微妙的感覺,有理由懷疑白影不正常。
成功將千反田愛瑠的‘我有一個絕妙主意’外包給白影,折木奉太郎拿著手上幾根煙花轉身——
比企穀八幡挎起一箱煙花加特林。
白影左右開弓,挎起兩箱。
“……你們不吃飯了?”
折木奉太郎隱隱想到一種可能。
比企穀八幡歎息道:“我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換來了手中的力量。”
折木,風水輪流轉,今天該我了。
白影簡單直接:“我是進貨商,你說呢?”
給心腹大患一點小小的權力震撼。
眾人各持軍火,神色不一地走進交戰區,由於某人散發的搞事氣息過於強烈,以至於除了神經略顯大條的千反田愛瑠興致勃勃外,其他人多多少少有點發怵。
“如果要玩的話,就像足球和籃球比賽那樣,我們是不是該分個隊,列個規則?”
折木奉太郎提議道。
白影順手一劃,將千反田愛瑠,安潔莉娜歸入自己麾下:“我藍隊!”
比企穀八幡和小町、由比濱結衣站在一起:“我們是紅隊!”
折木奉太郎額頭冒出一滴冷汗:“那我呢?”
“球。”
白影猛地露出獰笑,眾人這才發現他扛著的一筒煙花已經點燃:“桀桀桀桀!讓你們見識一下,我通過特權交易得到的加強版……”
轟隆——!!
一聲轟鳴,白影陡然籠罩在絢爛光芒裡,仿佛要化身為光。
一個個煙花朝著周圍四散飛舞,砰砰砰砰地炸出七彩光芒,眨眼間成為交戰區最靚的煙花。
“炸、白影炸了!”
毫無心理準備的安潔莉娜大呼小叫著跑開。
“道具師!我要寫一個充滿混沌、不可測和荒謬性的劇本,向團長申請由你進行道具設計呀!!”
“結局還得是悲劇!反襯出遵守規則就能獲得愛,讓你腦溢血!”
白影狠狠發了個毒誓,等衝出煙霧之時,發現周圍人已經如鳥獸雲散,一個個都不知道哪兒去了。
入目所見,隻有往日沉穩的社畜,調皮的熊孩子,看似端莊秀麗的女子,正在以煙花互碰,表情不自覺變得狂熱興奮,聲音格外暢快響亮,一個個宛如精神病院資深用戶的場景。
哦——瞧瞧我們發現了什麼?是一隻正在逃跑的比企穀!
煙花落在誰身上不重要,點燃就行了!
白影挎著剩下的煙花,毫不猶豫地邁步追趕上去,伸手點火間大聲喊道:“比企穀!接著!”
比企穀八幡下意識回頭一看,一筒煙花直接飛了過來,精準地從頭頂掠過,啪一下落在身前。
部長你肯定用替身了吧?殺手皇後被你這麼使用,一定會哭的吧?!
正當比企穀八幡準備迎接煙花大爆炸的時候,那筒煙花居然沒有爆炸,而是嗖嗖嗖地往外不斷噴射一個個火團,在前麵不斷炸開。
白影轉瞬間便明白了這個詭計。
一筒正常的,一筒不正常的,不管自己先用那一筒,都會掉進坑裡。
我草!
比企穀八幡迅速衝上去撿起那筒煙花,毫不猶豫,轉身反客為主地掃射。
“哥哥!”
妹妹的聲音從前麵傳來,比企穀八幡本能地挪開煙花,視野裡白影迎麵殺來,瞬間便知道自己中了奸計!
“小企——”
魔鬼聲音高速迫近,可惡!部長,用替身是作弊行為!
嗯?為什麼是‘小企’?
比企穀八幡一個恍惚,感覺雙手被牢牢抓住,白影深情款款地看著他,口中竟是冒出由比濱結衣的聲音:“你願意從此以後,無論自己痛苦還是煩惱、疾病或絕症、醜陋或殘疾、失敗或傷心,都願意愛我、安慰我、尊敬我、保護我、為我奉獻嗎?並願意在一生之中對我永遠忠心不變?”
“誰會答應這種奴隸製條約啊!”
比企穀八幡宛如被蛇咬住的青蛙,努力朝後蹦躂,忽然注意到白影身後有個目瞪口呆的粉毛團子。
果然、果然摻和
了部長元素的事情,就沒一件是正常的嗎?!
“哦!親愛的小企,為什麼要拒絕我?痛!洗海帶喲!”白影·由比濱結衣麵帶悲傷,大聲說道,“為什麼呢?小企!為什麼要躲著我?不喜歡我?不肯當我的狗?”
比企穀八幡腦子一抽:“因為你已經有鬆餅了!”
由比濱結衣:“?”
“我喜歡鬆餅!我喜歡你!你和鬆餅難道不是一樣的嗎?為什麼要嫉妒鬆餅呢?!”
白影·由比濱結衣冒出渣言渣語。
淦哦!究竟有什麼才能難倒部長?!難道是學貓叫?!
比企穀八幡淩亂,自己終究是太做人了嗎?!
由比濱結衣忍不住跑過來,羞怒難當:“小白——!”
“由比濱。”
白影一邊握著比企穀八幡的手,一邊轉頭冒出比企穀八幡的聲音:“我以前說過的吧?不用因為我幫過你什麼,就覺得需要給我回報,我並沒有欠你,你也並沒有欠我,幫助你隻是我的一廂情願,沒有想過以此為基礎建立什麼人際關係……”
比企穀八幡:“?”
由比濱結衣淩亂道:“啊、那個,不是——小白!你……”
“不,我沒那麼想過。”白影又把頭轉回去,聲音換回由比濱結衣,“我們已經不是已經說清楚了嗎?那件事情沒有誰欠誰,隻是認識的一個契機,一個開始接觸和了解的機會,不是嗎?而我真正喜歡上你的原因……仔細想想,小企成績一般,相貌普通,平常無精打采,走路彎腰駝背,性格孤僻奇怪,人生已經在底層,未來升值空間有限——”
“等等!我沒那麼想過——!”由比濱結衣反應過來,連忙出聲製止白影的汙蔑,胡亂揮動雙手,“小白!你你你不要胡說……”
比企穀八幡吐槽道:“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由比濱結衣:“?”
“所以哪怕是這樣的小企,我也很喜歡!”白影·由比濱結衣熱烈地表白道,“如果一定要有什麼理由和原因,那就是溫柔吧,小企是個溫柔的人!”
溫柔?
比企穀八幡渾身哆嗦了一下,掙紮的雙手上都冒出了雞皮疙瘩:“不不不,這完全是荒謬的理由……”
嗯?由比濱為什麼沒有反駁?莫非這就是她莫名其妙喜歡自己的理由?
由比濱結衣:感覺可能大概是小白說的理由?撓頭.jpg。
但是在那之前——先把小白和小企分開,製止住要搞事的小白呀!
“抱歉,我並不溫柔,這一定是你的誤解,所以我拒絕。”
唉?是小白在說話?由比濱結衣愣了下,發現是比企穀八幡在滿臉彆扭的開口。
啊、呃……這是對小白說的嗎?
“是的,我並不覺得自己有多溫柔。”白影轉過頭,再度以比企穀八幡的聲音說道,“我隻是一個偶爾多管閒事,並不覺得我對彆人有多重要的家夥而已——正因為我對彆人來說並不重要,所以彆人對我來說也不重要。他們不重要,所以他們的冷言惡語、漠視鄙夷,於我而言都是無足輕重的東西,非要說的話,我應該是個冷漠的人,絕不可能是溫柔的人。”
“不、不是!”由比濱結衣聲音大了起來,“小企能救狗!”
“那是因為我蠢。”
“那、我做的曲奇,明明很難吃,小企還是吃了!”
“那是因為我很蠢。”
“還、還有在學校的時候,明明關係不怎麼樣,小企還是想幫我和優美子說話……”
“那是因為我非常蠢。”
由比濱結衣一時想不出懟回去的話,便氣急得漲紅了臉。
“隻要我先趴在地上,就沒有人能把我扶起來再摔回去。”
白影·比企穀八幡,以非常哲學家的口吻說道:“其實,最近我突然發現自己應該是個很卑劣,卑鄙的人。我並不想否認,與由比濱、雪之下成為朋友時,比較開心和輕鬆,一度讓我有‘自己居然能交上朋友’的錯覺……我沒有自大狂妄到認為你不應該喜歡我,但是我想拒絕,卻又遲疑、猶豫和痛苦。”
“因為那樣就沒辦法成為朋友了吧?”
“但若這樣就不再是朋友,那麼這種關係,也就僅此而已。”
“我又會覺得輕鬆和理所當然——隨隨便便就會破碎,隨隨便便就會消失,這樣虛假的關係早消失還是晚消失,又有什麼區彆呢?”
“而這也讓我更加意識到自己的卑劣和愚蠢。”
“我歡喜於自己不屑和否認的事物,所以我應該對自己不屑和否認。”
“貶低自己,指責自己,承受代價,感受痛苦,放棄沉醉的安逸。哪怕再度回到那獨自一人,熟悉得像家一樣的社交環境,我也要這麼做,一定要這麼做——因為我想尋求一種真誠且真實的東西。”
由比濱結衣怔怔地站在原地。
不行、必須自己來說,不能……
比企穀八幡正要開口。
白影伸手就幫他把嘴捂住,開口道:“所以,我不能接受你的喜歡,因為我並不是一個溫柔的人,真正的我隻是個蠢貨。”
“沒錯!我就是孤獨大帝比企穀菩薩,一切孤獨法,他人如夢幻泡影,轉瞬即逝,南無……”
比企穀八幡和白影扭來扭去——淦!部長彆給我添油加醋!還是這麼中二的油和醋!
氣氛卻安靜下來,隻有周遭響起人們煙花對轟的斑駁光影和吵鬨。
等了幾秒,白影走了,踏上討伐心腹大患的道路,他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隻留下滿地寸止般的尷尬。
讓告白的人有種告到一半,拒絕的人有種拒絕了一半的微妙感。
不是的……不是什麼溫柔,也不是救了鬆餅的感謝……我為什麼在意小企……
“小企……”
由比濱結衣扯扯嘴角,下意識想勉強笑一下,忽然意識到什麼,收斂了習慣性的笑容,抿著嘴唇小聲說道。
“能認為彆人不重要,是很厲害的事情呢。”
比企穀八幡目光遊離,吐槽道:“這算很厲害的事情?”
“其、其實我啊……應該是個膽小鬼吧。”
“?”
還沒等比企穀八幡反應過來,由比濱結衣就埋頭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