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山不喜歡三浦,白君是這個意思吧。”
雪之下雪乃的聲音有些縹緲:“三浦正因為是喜歡,才拒絕白君那些非常越線的方法。畢竟不是誰都能輕鬆地傷害彆人,也無法輕鬆地直麵失敗……她想要一種能夠表達自己感情,又畏懼被拒絕而傷心的辦法。想要對方知道,又害怕對方知道,沉溺於自我的感情,擔憂於浮出水麵的光景。”
白影合上筆記本電腦,將東西收入自己的雙肩背包,起身笑道:“世上最貪心的事情,就是想要彆人的心。”
“確實是一件很貪心的事情。”雪之下雪乃勉強笑了一下,“總是很難儘善儘美……我以前覺得三浦的感情有些虛無縹緲,像是在周遭人拱衛的氣氛中迷失,輕率地認為自己就應該和葉山成為一對,隻因為彆人覺得般配。”
“但是今天印象變了,她意外地脆弱又膽小,不敢深究自己和葉山的關係,也不敢妄動使其發生變化,努力避免著可能給葉山添麻煩,讓對方感到為難的狀況……白君將戀愛喻為戰爭,提供的那些辦法會被否定,本來就理所當然吧。”
雪之下雪乃跟著起身,將書包挎在肩膀上,目光望向走到門口,一個大跳一百八十度轉身的白影。
“霍!勇者又有何高論?”
雪之下雪乃停住腳步,看著門口轉過身來的白影。
一如既往地自由自在和捉摸不透,而且根本藏不住自己的心思,自己又看不穿對方的心思,他是否在意有所指?他是否在有所暗示?他是否已經給出了一個回答?摸不準也猜不透。
從邏輯上來說,白君肯定知道了一切,從情理上來說,自己不想被知道一切……煩雜的情緒化作漩渦,拉拽著思緒陷入洪流,必須要從中掙脫出來,否則又會是像以前麵對母親時那樣無力。
“戰爭是政治的延續。辦法可以想,思路可以變,具體的行動要因情況而進行變化,這些事物追根溯源所見到的才是本質……是一切的源頭,是推動變化的理由,是繁雜表象的本質……或許三浦隻是身體比腦子動得更快,或
許隻會是一時情緒失控的熱情,或許遇到幾次挫折就會冷卻,或許會做出一些不經考慮的事,或許不知不覺間便沒了心思……”
雪之下雪乃的左手緊緊捏住書包帶,明亮眸子投向對方,她抿著嘴唇輕聲說道:“白君,應該看得懂吧?”
白影搖頭道:“恕我直言,以三浦的本事,想要一場十全十美的勝利,難度可是相當之高。”
雪之下雪乃明白,那與其說是建議,不如說是勸退,甚至可以說是提前在堵路。堵三浦萬一頭腦發熱衝上去,崩潰大哭甚至後悔酗酒的路。如果三浦真按照上策去做,也許能在高中得到一張限時女友的身份卡,但也意味著傷害了葉山,同樣傷害了她自己。
不過在那之前,白君恐怕會對上策進行一些微調,讓三浦直麵告白被拒,正麵理解失敗……他多是揭開真實,甚少添加筆觸,就像一個遊離於故事之外,偏偏又身處於故事之中的奇怪角色。
“是啊,確實是件很困難的事情。她並不理解葉山,因此患得患失,她考慮一些美好的光景,偏難以正視亂麻般的現實,她的感情在催促她展開行動,又化作漩渦卷每一根手指。如果不做出變化的話,她的進展大概僅限於這種程度。”
“在某個時間遺忘,在某個時刻回想,在某個時候一聲輕歎,不起波瀾。我以前應該會覺得這種感情很可笑,是一種非常虛假的東西,自然也會得到一個虛假的結果。現在我認為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失落,如果要形容的話……美好的東西燒成了灰,黏在心裡某個地方,很少卻又洗不掉。”
雪之下雪乃的右手不知不覺握成拳頭,輕輕抵在心口上,貝齒不自覺地輕咬嘴唇:“白君,我有的不是那種東西,我也不想要那種東西。”
白影撓頭道:“勇者,你是否清醒?你信不信自己晚上會撞床頭?”
壞人。
非得要我說出口嗎?不,應該是我必須要說出口……
因為我要做最貪心的事情。
“我喜歡你。”
少女投以筆直的目光,話語很輕也很清晰,情緒在湧動加速。或許自己臉頰已經紅了,但人類沒那麼容易臉紅吧?或許自己還是保持著冷靜理智,從容端正的姿態?或許下意識在進行表情管理,以至於臉上顯得很奇怪?
已經無法留意自己的模樣了。
哪怕這不是告白,而是一次宣戰——戀愛如果是一場戰爭,我認為勝利的辦法隻有一個,那就是押上自己的真心。
藏不住就不用伏兵了,大家舉起旗幟,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蕪湖!我贏了!”
門口的少年忽然發出一聲歡呼,自豪道:“我就說不可能再看錯一次!勇者果然是喜歡我吧!哎呀,不說謊的準則讓你隻能含糊和轉移話題,你才是正兒八經的傲嬌!”
雪之下雪乃瞬間冷靜了一半:“……白君,你應該說點其他的話。”
“其他的話?”
白影想想,打個響指:“薄光潤朦朧,山水恰相容。萬種風情淡,一絲羞意濃。”
雪之下雪乃那一半又不冷靜了,啊?我剛宣戰就……贏了?
白影補充道:“啊對了,這是櫻島麻衣把我追下河的時候,我暢想櫻島麻衣跳河後姿態所作的詩,剛才順口就說出來了……選取勇者為對象的話,應該稍作修改。”
雪之下雪乃還在茫然間,白影略作沉吟,一錘手心:“薄光潤朦朧,天水恰相容。萬種風情淡,一絲羞意濃。”
天水恰相容?山水恰相容?跳河姿態?
就改了這一處……
天水……山水……
雪之下雪乃完全冷靜了。
當天,放學路上的學生們,親眼看到雪之下雪乃逐白影以出校門。
……
……
晚上,雪之下雪乃躺在床上,舉起knight,感覺著身體的疲憊感……或許得加強一下體力鍛煉,免得攆不上白菌!
“果然啊,以常人的思路麵對白君,根本是一種錯誤的方法。擔憂表達心意,會讓關係產生變化,會被對方回避或是拉遠距離……全都是錯誤的想法。白君說不定全都看出來了,故意在說一些意有所指的話,看我一驚一乍的樣子為樂。”
雪之下雪乃幽幽嘀咕,將knight放在胸口上,抬手擠壓貓臉。
“喵嗚~”
knight對新式擼貓法表示還行,小爪子踩踩鏟屎官的胸口,以示嘉獎。
雪之下雪乃表情微沉,下次白君再敢開這種流氓玩笑,直接上去就是一個合氣道吧!
告白……不算告白,這是宣戰。要在那家夥麵前隱藏自己的感情,簡直是無稽之談……
話雖如此,在理解到對方暗示【我知道你喜歡我】之後,依舊沒能忍住心情,在活動教室,以那麼直接的方式,說出了那番表露心意的話語。
畢竟常識而言,我知道你喜歡我的另一個意思,那就是我對你並沒有喜歡。
“想要了解你,想要知道你,想要靠近你……你這個跳來跳去的家夥。”
雪之下雪乃‘蹂躪’著knight,碎碎念時也在琢磨方法——猩紅劇團?但自己並沒有相關的門路。其實最好的方法,或許是直接問白君吧?再或者簡單點,用不著壓抑和偷藏感情,光明正大地靠近就行了。
當然,得小心白君那家夥的反擊……就像下午那樣!
這個有毒菌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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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
嗯?誰發來的消息?
雪之下雪乃將滿頭亂毛的貓咪放到一旁,拿過枕頭旁邊的手機。
【白良白影:音頻文件.MP3】
什麼東西?
雪之下雪乃疑惑地點了一下,隨即後悔,因為冒出來的是自己的聲音。
【白君,我有的不是那種東西,我也不想要那種東西……】
雪之下雪乃默默撞了一下床頭,忽然想起某人下午時說的話,不禁咬了一下後槽牙。
【雪之下:你有什麼意見嗎?刀.jpg】
“毫無威懾力。”
白影翹腿坐在床邊,點評一句。
“在和女朋友聊天?”
房門推開,梓川咲太擦著頭發走進來,見狀調侃一句:“你女朋友應該不會誤會我們吧?”
“區區一隻妄圖把我捕捉的勇者,不足為懼。”
白影將手機收起來,看著穿上睡衣的梓川咲太。
“先把衣服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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