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我費了好大力氣，可算把您給治好了！”
病人手舞足蹈，滿臉慶幸。
“嗯……”醫生揉著額頭，有點懷疑地看著手術刀，試探道，“有沒有一種可能，其實你才是醫生？”
“嗯？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病人斬釘截鐵地回答道，“我有病，那肯定是病人啊，怎麼可能是醫生？”
“醫生難道就不會得病了？”
“醫生怎麼可能會得病？”病人比劃道，“醫生看啊——你不是非常健康嗎？”
“剛才你不是嚷嚷著治好了我嗎？”醫生握著手術刀，感覺心裡的底氣足了起來，質疑道，“我要是沒得病的話，你為什麼要說治好了我？”
病人奇怪道：“醫生，你很健康。動動胳膊邁邁腿，抖抖身體巴巴嘴，這不是生機勃勃嗎？絕對沒病！”
醫生冒火道：“但我剛才有病啊！”
“治好了的病那能叫病？”
“？”醫生瞪大眼睛，“那不叫病叫什麼？”
病人語重心長道：“那叫身體的戰略性調整。”
醫生倍感荒謬道：“合著我這就是調整好了？”
“當然是調整好了，你瞧瞧自己多健康！”
“那我要是沒治好叫什麼？”醫生驚愕道，“戰略性調整失敗？”
病人敲手心：“一切正常！”
醫生後仰：“我死了還正常？”
病人建議道：“你有抗議的權利。”
“那也得我有抗議的命。”醫生頭疼道，“總之，我有沒有病不清楚，你看著確實是挺有病的。”
病人驕傲道：“那是，要不我能來看醫生？”
“行吧。”醫生沉吟，觀察了一下病人，問道，“你有什麼病？”
病人回道：“我感覺自己有病。”
“稍等。”醫生拿出手機，嘀咕著輸入，“我感覺自己有病……”
病人期待地問道：“怎麼樣？醫生，我這病該怎麼治？”
“嗯——有了！”醫生一拍大腿，說道，“你這叫疑心病！”
病人催問道：“那這病該怎麼治？需要換個心臟嗎？”
醫生讀道：“多喝熱水，按時休息，出去走走放鬆心情，放鬆情緒，調整心態，可以暫時遠離工作，感受生活中的美好和幸福，少琢磨陰暗和消極的東西……”
“這也太難了吧！”病人煩惱道，“醫生，你給來點簡單的法子啊！”
醫生震驚道：“這還不簡單？這不是有手就行？”
病人惱道：“你沒病當然簡單！給我來點又好又快的法子！”
“行！那我給你來點又好又快的戰略性調整！”醫生從衣兜裡摸索了一下，啪一下將空氣藥瓶拍在桌上，“這東西！保管一用就生效，又好又快又省事又簡單！”
病人喜出望外地拿起空氣藥品，驚歎道：“這麼厲害？這啥藥啊？”
“氰化鉀！”
“從來沒聽說過……嗯，沒聽說過的東西，那肯定就是好東西啊！”
病人啊嗚一聲將空氣藥品塞進嘴裡，心滿意足地笑道：“這下我的病就治好了……唔？”
呼吸變得急促而深沉，病人張張嘴卻沒能發出聲音，突兀地睜大雙眼，砰一聲趴在了辦公桌上，再也沒有了動靜。
醫生提了提衣領：“我治不了病，還能治不了人？我可真是醫術精湛。”
忽然，外麵傳來一個女子的問話聲：“醫生，患者已經治好了嗎？剛才我好像聽到了吵架的聲音，沒出事吧？”
醫生喊道：“一切正常！”
女子猛地闖了進來，瞪大眼睛看著裡麵的場景，爆發出一聲尖叫。
“來人啊——醫生被病人襲擊啦！”
醫生錯愕。
“唉？有病的怎麼會是我？！”
……
“嗯嗯，表現不錯，你已經上路了。”
白影從桌上抬起頭來，指點道：“如何快速出戲入戲，或許難以做到——那就不出戲，直接從一場戲入另一場戲，你還記得自己剛才表演時的感受嗎？”
村木直沉思著，緩緩說道：“全都記得。”
“那麼你究竟是病人還是醫生？”
村木直回憶道：“應該是個精神病人，醫生用模擬精神病的方法來對我進行治療，然後把自己給治沒了。”
“很好，你已經有自己的理解了。”白影露出孺子可教的笑容，連連點頭，“那你現在還記得多少？”
村木直再次嘗試代入方才的感覺，搖頭道：“額……忘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