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
筆尖的滾珠混著墨跡脫落，在草稿紙上留下斑駁痕跡。
“哎哎！小雪，筆漏墨了！”
“嗯。”
雪之下雪乃迅速抽出幾張衛生紙，取出漏墨的筆芯包裹起來丟掉：“一根質量不太好的筆芯，很正常。彆走神，繼續讀下一題。”
“唔……”由比濱結衣艱難地看著題目，眼神飄忽不定，意識在玄妙大道間逐漸崩潰，“公式……公式……小雪，這道題要用哪個公式啊？好難，我怎麼想都想不出來。”
“解題要從這裡開始，最初的思考如果都偏離方向，自然無法取得進展。”
學神慈悲地指點迷津，講述大道：“解題是一種運用的過程，你要學會在理解全局的基礎上，尋找到問題所指向的那一點，再從那一點按圖索驥，如此才能得到答案。”
“哦哦——原來是這樣啊！”
由比濱結衣艱難奮戰，勉強擊破了眼前的難題。
“很好，隻要找對方向，剩下的都是水滴石穿——現在來看下一題……”
“小、小雪，休息一下吧？我腦子真的感覺一片空白了……”
“若是感到痛苦和茫然，越要竭力地思考。我會負責做好鞭策工作，哪怕大腦一片空白，也能擰出一些思考。”
“擰、擰？！”
由比濱結衣震驚後仰，感覺小雪露出了惡魔的一麵。
雪之下雪乃淡定地點點試卷：“繼續，還有五道大題。”
“不、不行了！小雪說慢點，塞不進去知識點了，腦子裡榨不出東西，咕……感覺腦子要壞掉……”
“這種閱讀題，先仔細讀一遍文章，再通過問題揣摩出題人的意圖。是腦子要轉兩次彎，第一次記住文章講了什麼，第二次記住問題是什麼，再把問題帶回文章裡得到答案。”
“唔——！”
“那麼，你理解出題人問題的意思了嗎？”
“……出題人想讓我死？”
“有心情說俏皮話，說明你還有餘力。”
一方使勁兒擰，一方使勁兒被擰，學習過程堪稱相互折磨。
由比濱結衣軟趴趴地靠在沙發上，理性被強行灌輸的知識蒸發，靈魂在惡魔擠壓下脫水乾癟，整個人已經處於一種神遊天外的玄妙狀態。
自己的暗示，由比濱似乎並沒有聽懂。
雪之下雪乃揉揉眉心，起身泡了壺紅茶，拿出提前做好的點心。由比濱結衣勉強在美味的吸引下回過神，哢嚓哢嚓吃了幾塊餅乾，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活過來了……”
“如果你能控製住自己肆意發散，沉迷於‘創新’的情緒，按部就班做出合格的點心並不難。”雪之下雪乃端著紅茶喝了口，稍稍眯眼讓大腦散熱一下，“學習也好，做事也好，冷靜很重要。”
“呃……”
由比濱結衣咕嚕了幾口紅茶，後知後覺地試探道：“小雪……你說的冷靜，究竟是什麼意思啊？”
“……你是想我說得比較直白一點嗎？”
“當然啦。”由比濱結衣咕噥道，“雖然我不怎麼在意啦，但有的時候就聽不懂，可能會誤會……”
雪之下雪乃稍微思索，點頭道：“你先把嘴裡的茶都咽下去。”
“咕嚕。”
由比濱結衣吞咽一下，咂咂嘴說道：“嗯，好了。”
“你是不是很在意比企穀君？”
“咳咳——！那、那種事情……”
由比濱結衣不禁手舞足蹈起來，咕噥含糊的話語裡一時聽不出否定，聽不出肯定，亦或隻是想要把這個問題給帶過，而不是拿到台麵上與彆人討論。
“我的意思就是，如果你不想後悔的話，就一定要冷靜。”雪之下雪乃似是自言自語般地說道，“冷靜、思考，無論是自己還是對方……否則就會是由比濱的失敗甜點。”
由比濱結衣勉強鎮定下來，拿起餅乾吃了一口，小聲說道：“小雪……喜歡某種東西的時候，真的可以冷靜嗎？總感覺是自相矛盾吧。”
“或許感情本就是矛盾。”
雪之下雪乃放下茶杯，說道：“由比濱，思考什麼是孤獨。儘力冷靜，拋開好惡，放下輕率，以解題般的注意力，以得到答案的方向，認真地思考。”
孤獨？由比濱結衣有些疑惑，這是說小企？
“好了，繼續學習，你還有兩張試卷。”
“小雪老師，能延長中場休息時間嗎？”
“不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