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和不解,煩躁和難過,憤怒和痛苦。
由於家庭因素,雪之下雪乃在同齡人間思維比較早熟,小學時男女生差彆很小,男生會扭打和玩遊戲,女生也會冷血貓貓爪和組團PK。
同齡人爭搶誰有皮球權,雪之下雪乃在讀書,同齡人在課堂上屁股磨板凳數下課時間,雪之下雪乃在認真聽講記筆記,同齡人在說我作業忘帶了,雪之下雪乃的作業已經多次成為老師的正麵案例,同齡人在嘀咕考試、父母和老師,雪之下雪乃已經在準備考試事宜。
小學總共六年,前幾年一切都相安無事,雪之下雪乃過著與同齡人是兩條平行線的生活,但隨著年歲漸長,以及雪之下雪乃一直毫無動搖,格外優異的表現,漸漸獲得了惡意……或者說小學生不知是非的敵意。
可能是老師教訓一些熊孩子時,隨口舉了個好學生的例子;可能是家長口中偶然提起的彆人家的孩子;可能是某些同齡人嘗試邀請雪之下雪乃一起玩耍時,雪之下雪乃為了努力達到母親要求,直接回絕的後遺症等等。
雪之下雪乃沒辦法知道究竟那些因素催發了一切,她隻能表達自己視角的心情。
室內鞋被藏,豎笛上被施展了口水攻擊,幾個同學似乎投來並不友善的視線。
本以為隻是簡單發生了一些意外,後來發現是人為,但又搞不懂這種人為的邏輯所在,因此疑惑和不解。
雪之下雪乃理所當然將發現的事情報告給了老師。
於是她榮獲打小報告的罪名。
“一開始是消停了一段時間,但那時候吧……我偶然有幾次,在彆人口中聽到了一些自己從未說過的話,做了一些自己從未聽說過的事情——什麼我在背後說了誰的壞話,什麼誰被老師責問是我告密舉報,不講義氣,凡此種種吧。”
“現在想來,班級裡就像多出一個雪之下雪乃,在他們的對話中變來變去,在一個人和一個人的嘴裡傳遞,最終成為一個讓他們發泄火力和情緒的靶子,那些行動自然就落到了我身上。”
“莫名其妙被針對,有老師和家長的監視,明的不行,他們無師自通地學會了暗著來——偷室內鞋,往豎笛上吐口水,背後說壞話,所有做出這些事情的人,又都一副與我無關的模樣,以至於我都找不出是誰做的。”
“正常的讀書生活被打亂節奏,我很煩躁,總感覺有人在針對自己,卻又找不到影子,無法解決問題,同時也得承受班上冷漠排擠,一些集體活動刻意落下自己,有種發現了卻又無法指出的難過。”
雪之下雪乃輕輕吐了口氣:“白君的小學呢?”
白影想了想:“我勾結老師,暗通家長,擅長以零食分化各路諸侯,時常引誘他們內部產生矛盾,精通一個皮球殺三個熊孩子的利潤換算,有人敢朝我吐口水,我就敢追著他舔——舔之前還得嚼幾根辣條,給舌頭進行烈焰附魔。他們有過想照貓畫虎地反殺我,隻是心有餘而零花錢不足。”
“唉,也不知故鄉的熊孩子們,現在都變成什麼樣子,真是讓人懷念的童年啊。”
雪之下雪乃:“……”
安潔莉娜捧場地拍手道:“哦哦哦!白影好厲害!”
“你的童年期挺長。”
雪之下雪乃點評一句,回憶道:“那時候我解決不了問題,因為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解決……【他們究竟在做什麼?在為什麼歡呼?在為什麼狂熱?當火光照亮天空,我不禁發出一聲驚恐呼聲,聽見四周傳來與我彆無二致的緊張、驚恐和慌亂。他們一下子成為了我們。】,關穀先生的《他們》裡,這句話讓我印象最深。”
“隨著六年級快要結束,大概是覺得有了退路,暗地的排擠更加嚴重,那時我接受了葉山隼人的幫助,結果是葉山隼人插手讓他們更加不滿,也不知道是嫉妒還是……”
白影振臂一揮:“大王被狐狸精蒙騙了!大家隨我一起清君側!”
“白君還真是很能給出一些讓人眼前一黑的類比。”
雪之下雪乃強忍翻白眼的衝動,總結道:“我太可愛了,成不了他們那些低能兒……不過,如果白君和我同一所小學的話,大概就不是他們和我,而是白君和我們的故事吧。”
“統帥熊孩子的勇者mimi,感覺挺有意思的。”白影暢想了一下,“給你的豎笛塗一層辣椒油,建立隱秘結社,收買你班上的熊孩子當臥底,成立偉大的對勇者聯盟……”
“……”
總感覺那樣會比自己原本的小學生活還水深火熱。
雪之下雪乃還是沒忍住,小小翻個幅度不大的白眼。
“他們、我和我們——嗚呼!靈感來了!立刻起飛!一日三萬更!”
白影興奮地陷入狂暴創作狀態。
安潔莉娜啪嘰啪嘰地鼓掌:“哦哦哦!白影斯國一!”
“保持安靜!太長不念!”
“是。”
安潔莉娜閉著嘴,左右看看,下意識對上雪之下雪乃略微疑惑的目光,她眨眨眼睛,嘗試回以一個疑惑的目光:“?”
雪之下雪乃收回目光,安潔莉娜更疑惑了。
唉?等等,鑰匙在自己這裡,小黑屋關了,那待會兒要怎麼出去呢?
安潔莉娜想到這個問題,但看白影一副我很認真的模樣……還是待
會兒再問吧。
仔細想想……表演、創作、藝術……
雪之下雪乃沉吟著觀察,發現白影確實是在很認真地思考,敲擊鍵盤,輸入文字。
關穀先生的作品,有什麼特殊意義嗎?
非要說特殊意義的話,那就是關穀先生親身經曆的事情……
白君眼裡看到的又是什麼?
他所關注的又是什麼?
我很好奇。
……
夕陽漸沉。
“也不知道老弟的劇本改得怎麼樣了……”
衝田正琢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