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以左腳進劇組的名義開除過多少人?”
“啊?哦,老弟是問他有沒有開除彆人?這個當然沒有。衝田正導演確實是說話算話,雖然拍一部片子撲一部片子,但在業內的人緣很好,拍戲時劇組的成員也都是合作已久的關係,還有人開玩笑說哪天轉行的話,憑借鍛煉出來一百種催更方式,當個編輯那是輕輕鬆鬆,哈哈哈哈。”
“是嗎?那還真是個有趣的劇組啊,哈哈哈哈哈。”
“劇本就交給老弟潤色了,我這本事跟不上你的腳步,請讓我體驗一下自己作品被再創作一次的美妙吧!”
“放心,包在我身上!”
通話中的老弟,瀟灑自如,意氣風發,十項全能。
現實中的白影,凝眉沉思,細數死線,靈思枯竭。
首先排除那位導演說的五天時間裡,不包含應下差事那一天的可能性,畢竟那是一位走魔道的同行。
那麼今天就是約定的第二天……
一個年輕的創作者,此時哪怕寫不出東西,也會自信地說還有三天半的時間。一個年長的創作者,屏幕和大腦都一片空白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死期將至。
可惡!自己的靈感都去哪兒了?莫非我已經像屑人一樣,終究是步入創作者的絕境,開始老年癡呆?!
不,我可是跨越了生死的重生者,豈會陷入創作的業障?!
儘情噴出來吧,我的靈感!
白影沉心靜氣。
……
……
【晚風撫燭滅,幽夢迷良夜。閒閒消意愜,恍恍何夕月。】
白影麵露安詳,忽然猛地睜眼,望著窗外那不知何時掀開麵紗的月牙。
靈感出來了?但是有點奇怪……
算了,試試能否寫出點什麼吧。
白影繼續服刑。
唉?為什麼屏幕上會出現這種奇怪的東西?
白影麵露不解。
等等,我不是在寫關穀老哥的被迫害人生嗎?
白影驚疑皺眉。
糟糕!我是不知不覺墮入創作者五劫之一的鴿劫,以至於鴿了的想法如此強烈,竟不自覺地敲擊鍵盤,作詩抒懷?!
白影以手掐臉,額頭冷汗直冒。
“啊,你還真在旅館房間裡?”
葉山隼人探頭,看著屏幕前雙手交叉,撐著下巴的白影,招呼道:“白影,現在是點名的時間了,大家都說沒看見人,你這是在房間裡呆了一整天?”
“隻是用幾個小時進行了創作,這是我平時的工作。”
白影將筆記本關上,起身拉了個懶腰:“哈——真是一段充實的時光呢。”
“工作順利就好。快走吧,今晚安排了泡溫泉的集體活動。”
“泡溫泉……”
白影揉著額角走出房間。
溫泉……溫泉……噴湧……靈感……靈感……
唉,倘若昨天晚上,喉舌和傀影沒有把自己綁起來放置一夜,而是孝順地照顧自己的狀況,說不定能借著雪之下陽乃的爪之力,一鼓作氣將劇組的劇本給修改完成。
結果倆孫子溜去睡覺,留自己苦苦水濺躍,每躍一下都是靈感的流失。
白影托著下巴沉吟,神色凝重,該去哪兒整點靈感呢?
葉山隼人見狀,不自覺地微微加快腳步。
白影跟著加快腳步,唐突出聲:“葉山,請問我能失禮地問個問題嗎?”
葉山隼人警覺道:“你先說是什麼問題。”
白影閉著眼睛,雙手比劃了一下問道:“你是否會在某些時候產生一種孤獨感?”
“孤獨感?”葉山隼人鬆了口氣,不是什麼戳心的問題,他想了想,笑著搖頭道,“那種事情,我從來沒有過……”
“嗯?怎麼可能?”
白影睜開眼,驚訝道:“對於絕大部分人來說,除了追求誰,社交並沒有很強的目的性。往往因為處於同一種環境,在外因下自然而然接觸,並演繹出不同的故事和關係。可以是在同一個地方上班,可以是從事同一種行業,可以是在一所學校上學……朋友關係之前,同學、同事、同行一類的外因身份往往起到主導作用。”
葉山隼人奇怪道:“這本就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人與人的相遇,就像是引力——每個人都被引力牽引,也對此習以為常,如果不特彆提起的話,就不會想到引力的存在。”
白影沉聲說道:“整體來看,在社交上主動出擊,帶有明確目標的人,就像是試圖把握住引力的人,是極少數。社交固然是雙向的,卻又是單向的。帶有目標的社交,那些自然而然被吸引過來的社交,彼此顏色當然不同,一個是紅箭頭,一個是藍箭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