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反田愛瑠目送過很多年輕人離開這片土地,去追尋更遙遠遼闊的未來,也目送過很多變老的人回到這片土地,在這裡度過生命的最後時光。人生就像一個圈,走出去的人,總有人會繞著圈回到起點,而她則是守著起點不挪窩。
從年輕時的心願抱負來將,自己這一生應該是失敗了吧?
偶有成功,偶有失敗,但時代總是在前進,陣出也總是在老去。
千反田愛瑠感覺自己今天頗為多愁善感,太喜歡回憶過去,就是人生即將抵達終點的證明。
她吃完早餐,邁步離開家中翻新過一次的老宅,順著道路邁步。
這條寬敞結實的大馬路,是自己說服大家一起努力修出來的,環繞陣出,連接外地,讓物流成本減少了很多。
稻田裡的作物已經和小時候記憶裡不同了,依稀還記得那次一頭熱帶大家種新作物,結果沒處理好導致虧損。
旁邊的大山邊圍著鐵絲網,一個已經破舊不堪的鐵門杵在路口,斑駁的門牌上依稀能辨認出旅遊字樣——啊,是發展旅遊項目失敗後,遺留下來的東西嗎?
走下一個坡道,進入人口更多的村鎮之中,大清早或是準備務農,或是準備買東西的人們,時不時伸手打個招呼……有幾個麵熟的老人沒能挨過冬天,讓人有點傷心。
走走,看看,繞著這片不大的土地。
成功也好,失敗也好,都是自己在這裡留下的足跡啊。
現在的陣出,能做的就是接納那些失敗而喪氣回來的年輕人,迎回那些已經在外麵燃燒到人生末尾,回村度過晚年的老人們,現在好像變成了專業養老的地方呢。
也不算壞吧。
成功是一時的,失敗也是一時的,人要學會堅強,才能夠活完這短短一生。
從早晨走到黃昏,看看這片在自己努力下,在時代流轉中,已經和自己年輕時截然不同的土地。
千反田愛瑠回到家裡的老宅,取出千反田家的地契,拿出早已擬定好的遺囑。
這些年無論多麼困難,無論是誰許下承諾,她都沒有放下這些東西——對很多人來說,這些地契是財富的象征,對她來說,這是千反田家的責任……要協調大家的衝突矛盾,要尋找這片土地的未來,這不是財富,這是責任。
地契隻是一個媒介,說到底又有哪片土地真正屬於誰呢?
從來隻有屬於這片土地的人,沒有擁有這片土地的人,得不到這裡人們的認可,這些東西也隻是廢紙罷了。
可惜自己之後,沒有人願意接手這份責任,自己注定是最後的千反田。
千反田家的名號,也會伴隨自己一起消失吧。
“杉田家,村口家……”
她記憶力很好,哪怕如今已經老朽,依舊記得這片土地上生活的家家戶戶。
“還有,折木家。”
千反田愛瑠確認遺囑無誤。
死後究竟交給誰都不安心,家人並沒有意願繼承這份責任,留給他們隻會被變賣掉,政府議員讓人不值得信任,賣給一直有意向的商人然後把錢分給大家?那樣的話主導權就被拿走了,大家就沒有選擇的權利,可能會有後患。
思來想去,實在是沒有什麼好辦法,那就隻能用分給這片土地上的人,讓大家去決定方向吧。
千反田愛瑠安心下來,躺上床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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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你度過了安穩的一生。”
白影不滿地掂了掂手裡的骰子,言簡意賅地宣布自己和櫻島麻衣的結局,他看向折木奉太郎,解說道:“你安心地躺在床上,已經預感到了最後時刻的來臨,於是安詳地閉上眼睛——成功與你無緣,失敗與你無緣,這正是你所希望的平凡幸福。”
“人們將成功看作白,將失敗看作黑,你喜歡灰色,不想失敗也不想成功,走過節能且平和的一生,這一切都如你所願。”
“某個瞬間,你的呼吸停止。客廳的座機發出來電聲,聲音在空蕩蕩的房間裡不斷回響,始終無人接聽之後,座機轉為留言模式。”
“【您好,是折木先生家嗎?有一份關於千反田女士的遺囑內容,需要您確認和簽收,請在聽到留言後聯係我方。】”
折木奉太郎看著自己的身份卡。還真是幸運,最後死得比較早,幸運地節能成功。
我和千反田……
“那麼各位,遊戲結束。”
傀影輕聲宣布。
“呼哈!玩得挺開心啊,來來來,這是猩紅劇團的門票,感謝大家積極參與遊戲,用心創造快樂,回頭表演也歡迎大家前來捧場……”
白影抽出一疊門票進行發放。
“雪乃,陽乃,跟我來。”
雪之下母親並不理會,起身簡單招呼兩個女兒一句後,平和點頭道:“各位,我們一家人有事,就先告辭了。”
雪之下陽乃表情平淡地起身。
雪之下雪乃心中一慌,下意識往周圍看——比企穀?正在發呆,由比濱?變成了石像!白君?正在給其他人發門票……
我在想什麼呢,這哪是能躲掉的事情……怎、怎麼辦?說到怎麼辦,自己現在都是一團亂,甚至連問題究竟是什麼都捋不清楚……或者說捋出問題,也得找母親確認吧?
雪之下雪乃煩躁地低頭,跟上母親和姐姐的腳步,默不作聲地用力刮了幾眼白影。
你到底想乾什麼?你到底乾了什麼啊……
“哎哎,等等我!”
雪之下父親邁步要追上去,卻被白影給攔住。
“大叔,你家的票。”白影笑嗬嗬地遞出四張門票。
雪之下父親眼一瞪,小聲說道:“小夥子!你這是耍人呢!”
“我哪兒耍人了?藝術來源於現實,超脫現實,我隻是在進行藝術表達罷了——所謂一切雷同,純屬巧合。”白影歎息道,“大叔你著相啦,先把票拿著唄。”
雪之下父親接過票:“恐怕我家是沒人有功夫來看什麼戲劇了。”
“會有的,所謂樹高百尺,根長千裡……當樹被撞倒,就要靠根來發揮作用了。”
白影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繼續挨個挨個發門票。
雪之下父親顧不上深思,快步追向三位女神。
事到如今,隻能隨機應變了!
“喂喂,這就是你所謂的解決問題?”
平塚靜一臉麻了的表情,接過門票,小聲道:“你這不是擴大矛盾嗎?”
“牙齒若是略微損壞,可以修補,若是損壞太多,可以根管治療,若是損壞得無法挽回,為了避免腐蝕蔓延到其他健康牙齒,就隻能選擇將其拔掉——老師你應該麵對過阿姨吧?”
平塚靜聳聳肩:“直接被當成小透明無視了哦。”
“因為老師就是‘帶壞女兒玩樂隊’的人,阿姨討厭一個人也是很有禮貌的,隻會當成空氣,空氣再怎麼喧囂也無所謂。”
平塚靜沉吟:“那你應該有後續準備吧?”
“當然,老師等勇者她姐的電話就行,為了這一出戲,我可是帶貓牽狗地確保萬無一失。”
遊戲的戲劇已經落下,勇者一家的戲劇才剛剛開幕。
維持著平衡,積壓起情緒,才能拔出傷己傷人的魔劍。
霜之哀傷,要見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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