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子在學校讀書怎麼樣啊?”
“一般一般,全年級第二。”
“哦?那還挺不錯的。”
雪之下父親訝然了一下,隨口問道:“那全年級第一呢?既然都已經到了第二名,就該努力一下衝擊全年級第一,縱然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但考試其實更像武,第一名和第二名能看到的風景,差彆很大。”
“第一我也算是有點了解吧,是個究極考試の狂魔。”
“大膽——要大膽點!能到第二位,那就說明有競爭第一的資格,人可不能在該勇敢的時候畏懼啊。”
“考試對我而言是一種興趣使然的事情,我平時更願意學學怎麼創作和思考,見識更多有趣的人,不同的想法,人與人相互組合產生的奇妙變化。這些東西是考試沒有的,而第一名那家夥給我的感覺不一樣……她可是怪人啊。”
“怪人?”雪之下父親皺眉,“不去正麵擊潰,而是側麵貶低詆毀,小夥子,這可不太行啊。”
“我貶低她作甚?”白影推著車,隨口說道,“考試對我來說隻是應付學校必須要做的事情,對她來說更像是一種……生命線?她從學生的角度來說無可挑剔,令人羨慕,家長肯定希望自己孩子第一,其他學生肯定也多多少少有‘我考第一我牛逼我震驚全校’的想法,但從人的角度上來說,我看她活像一個沒完成業績指標就會被辭職跳樓的社畜。”
竟然把我的女兒稱為社畜——你這小夥子有點狂啊!
雪之下父親冷颼颼地掃了眼小夥子,臉上表情那是依舊和善可親:“嗯嗯,不過結果上來說,她不是依舊全年級第一嗎?那就是……”
好吧,好事還真談不上。
“唉,或許這就是人類無法擺脫的宿命吧,大家終歸都是動物,生存和競爭的本能刻在骨子裡。”大叔搖頭感慨起來,“總得或多或少被逼著去得到什麼東西。”
“人是複雜的動物。”
白影讚同道:“複雜之處就在於,我們難免會將這種本能施加於他人,也難免被他人施加,社會由此而生。不過嘛,誰不想功成名就,多賺點錢享受人生呢?你我都是臭皮囊,如果迷茫,那麼追逐名利也不是壞事,兜裡有錢,至少可以喊老板多加幾塊牛肉。”
大叔認真道:“我認為應該多加一兩麵條。”
小夥子跟注:“再來個煎蛋也是甚好的。”
大叔加注:“加根烤腸更是絕配。”
小夥子使出大招:“那我就得讓老板放上究極鬆露了!”
大叔不讓分毫:“直接給我倒一罐黃金魚子醬!”
小夥子直接梭哈:“老板!店裡的麵和肉都給我加碗裡!”
大叔掀飛賭桌:“其他人碗裡的也給我加進來!我全吃!”
“喂喂,聽起來已經是黑暗料理了吧?”
前麵騎著單車望路的折木奉太郎吐槽道:“這一碗麵吃下去,人也該成飽死鬼了。”
大叔和小夥子對視一眼,發出暢快的笑聲。
念頭通達的有趣小夥子,小女神要是能交到這樣的朋友,自己也不用太過擔驚受怕,那孩子缺失同齡人友誼,一旦得到就太容易失去分寸而極端,讓人擔憂走上歧路。
大叔心中感慨。沒想到偶然遇到的小年輕,居然能夠和自己這麼談得來,難得這種年齡就對以後人生有如此見解,甚至還是總武高高一的年級第二,剛好在小女神下麵……有種可以鍛煉成優質員工的工具人之美。
人生看開的有趣大叔,雪之下的父親居然是這種性格,看來家庭地位確實隻在地板之上。
白影心中感慨。沒想到偶然遇到的大叔,居然有一種寬闊豁達的人生哲思,明明是社長和議員,從商又從政,卻有一顆渾濁之中清澈的赤子之心,但在家裡內事上估計沒有發言權,也沒有爭奪發言權的興趣吧。深藏不露的人,或許隻是欠缺一個亮劍的機會……有種可以借刀解局的優質工具人之美。
大叔和小夥子相視一笑。
緣分啊!
大叔目光一閃:“說起來啊,小夥子,你認識比企穀八幡嗎?”
白影腦海中電光一閃,故作無意道:“當然認識,他可是我得力可靠的部員,大叔認識他?莫非是比企穀同學的父……”
“當然不是。”大叔很用力地一口否決,“隻是當初發生了一次小車禍,我為表歉意去醫院看望過他幾次。”
“哦,讓比企穀同學住院一個月的車禍?”白影安慰道,“大叔不必介意,人生無常嘛,比企穀同學並不介意那次車禍。”
我覺得他還是介意一下比較好,和小女神拉開距離。
大叔笑容滿麵道:“不介意,那我就放心了,聽起來你們很熟?”
“當然當然,我算是稍微比較了解他的。”白影誇獎道,“比企穀喜歡安靜,練就了一雙善於觀察的慧眼,對很多人的關係有獨特理解和敏銳洞悉能力。”
大叔笑容淡了一些:“聽起來很像跟蹤狂啊,還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