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之下雪乃走進電車,發現由比濱結衣正在和三浦優美子說什麼的樣子。
“由比濱,走吧。”
雪之下雪乃連忙上前,拉著由比濱結衣找了排座位坐下。
“哎哎?小雪?”
由比濱結衣有點摸不著頭腦,小聲說道:“優美子想讓我和她一起坐……”
雪之下雪乃嚴肅道:“拒絕她。”
“唉?”由比濱結衣滿頭問號。
“咳咳、我是說……”雪之下雪乃也不知道怎麼說,畢竟隻是自己的猜測而已。
“嘿嘿,我懂我懂。”由比濱結衣恍然大悟,一把抱上來,笑嘻嘻地說道,“小雪怕寂寞嘛,我們一起坐,優美子那邊還有其他朋友啦。”
我不是那個意思……
雪之下雪乃想要仔細和由比濱結衣討論一下的時候,又感覺到了熟悉的視線,她默默側頭從座椅邊緣望去——斜後方坐在海老名等女生間的三浦優美子,投來又酸又恨的視線。
我怎麼你了?上次對吵都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雪之下雪乃琢磨著要不要直接問的時候,忽然看到白影和自家姐姐有說有笑地走進電車,尋了排空座位一起坐下,兩人那叫一個談笑風生。
“……?”
我是該擔心一下姐姐,還是該擔心一下白影,亦或者擔心一下自己?
本來為了打發路程上的時間,特地帶了幾本書,這下子書是完全看不下去了……
我是在演垓下之戰嗎?
四麵楚歌,雪乃彆衣?
雪之下雪乃冥冥間有種預感,這趟修學旅行的體驗,可能會非常糟糕。
嗬,那兩個人倒是聊得挺歡。
“聽說白君在學校演了一場戲宣傳陣出,想必對陣出有幾分了解吧?”
“很慚愧,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終究是連流量小妞都贏不了的水平。”
“嗯,這一點確實如此——但是不要氣餒啦,哈哈哈哈,我覺得你努力一下完全能成為著名搞笑藝人哦。”
“不不不,那太無聊了,一點也不有趣,藝術可以紮根於泥濘盛開,卻不能淹沒於泥濘,美需要有醜對比,卻不能以醜為美。”白影補充道,“其實我覺得雪之下小姐也很有演藝天分。”
雪之下陽乃饒有興趣:“比如?”
“比如這樣。”
白影忽然雙手豎向擋住臉頰,左手一抬,露出嘴角輕抿,眉眼微垂,神色低落的哀傷表情,緊接著左擋住臉,右手一抬,露出陽光燦爛的半張臉笑容。
由於動作和表情變化得實在太快,不自覺令人有種對方半張臉笑,半張臉哀的矛盾感。
“厲害厲害。”雪之下陽乃讚歎道,“不愧是大騙子先生。”
“哪裡哪裡。”白影謙虛道,“怎麼比得上雙麵間諜小姐。”
雪之下陽乃笑容燦爛,手指抵著臉頰,好奇道:“雙麵間諜是在說我嗎?我可做不來間諜那麼有挑戰性的工作……”
“沒錯,就是這樣,沒有嘴硬的本事,怎麼能夠當好臥底呢?”
白影讚歎了一句。
……不行!換個思路!
“說起來,我對白君有些好奇,為了雪乃的安全著想,稍微查了查白君——”
雪之下陽乃摸出手機,笑眯眯地點開一個視頻。
視頻是一個舞台劇的演出。
頭帶王冠,英武不凡的國王,站在黑暗的舞台上,唯有一束光亮落在他前方。
國王邁步,追逐著前方的光明,但無論他怎麼追逐,光明都永遠無法籠罩在他身上。
【瘟疫如何平息?尋找殺害拉伊奧斯的凶手——誰是凶手?我是凶手。】
為人敬仰的英雄,智勇雙全的國王,殺父娶母的惡棍,命運演繹的偶人。
“俄狄浦斯王啊……我記得自己演的是伊俄卡斯特來著,這應該是劇作家那個屑人記錄下來的吧?劇團從來不演已有的經典戲劇,頂多偶爾用來鍛煉演員——唉,看,我出來了。”
白影興致勃勃地說道。
視頻的舞台中,移動的燈光忽然停下,踉蹌追逐燈光的國王也忽然停下,不敢踏入近在咫尺,極其渴望的光明。
穿著華麗的皇後,長發垂腰,她將冠冕擲地,橫劍於頸。
【伊俄卡斯特……不、母親……不——】
國王混亂地抱頭,弄掉了自己的王冠。
【俄狄浦斯,我的國王,我的夫君,我的孩子——我的罪惡。】
似哀歎,似憎恨,似痛苦,似愧疚,似解脫。
<b
r>????無論什麼難題,都有一個名為死亡的解答。
長劍一轉,演員如花朵般凋零,燈光卡點,瞬間熄滅。
黑暗裡,隻聽屍體倒地的一聲,雙膝跪地的一聲,伴著由高而低,從咆哮轉為哽咽的慟哭。
雪之下陽乃奇怪地瞥了眼看著津津有味的白影——麵對這種黑曆史都毫不動容嗎?!
“白君演得很好,台詞情感從痛苦到愧疚再到解脫……”
“從現在的眼光來說,我覺得自己演得挺一般,哪怕演的是個配角,也多少有缺陷。”
白影摸出手機點了點,安利道:“我記得這應該是初到劇團進行演練的視頻——你可以關注一下這個推號,劇作家那家夥以前就很喜歡用這些來耍我,看多了也就那樣吧。你感興趣的話,可以看看這一部《忠犬八公》,我自認的得意之作。這部戲裡麵我可是主角,團長都評價說‘很不像人,不錯’。”
忠犬八公……主角?!
雪之下陽乃抖抖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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