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時劍,今生法,今世無敵儘風華。
雪天帝低吟出劍,斬斷時光長河,鎖住此時此刻,儘顯無敵之風!
誰在稱無敵?哪個敢言不敗?覆手皆是螻蟻
,落儘英雄氣概!
有一聲悠遠的長笑,自本應截斷的過往而來,喚醒了雪天帝的記憶,記憶就是因果聯係。
“未完本!這是一部還沒寫完的小說,甚至連一卷都算不上,哪怕是要腰斬,讀者也無法滿足於這種連告一段落都沒有的故事結尾!連一個完整的故事都算不上,當然是作者的大忌!不合格!”
“……你是在說自己那本被腰斬的輕小說?”
“哈哈哈!我那本可是整整兩卷,哪怕被腰斬,也是個開放性結局!而且此時此刻,我才是站在品味高峰上指指點點的人噠!”
雪天帝錯愕。
原來,自己早就與他有過爭鋒之時?白至尊竟然在自己過去的時候,就已經記住自己?還朝那時的自己斬出了虛假一刀?!
不、不對!
雪天帝又驚又怒。
此人居然如此卑鄙,心機深沉,怕是眾生都被他在過去留過虛假一刀,就是為了某個瞬間化虛為實,斬殺眼前可能出現的對手!
自過往而來的虛假一刀化作真實,避無可避。
今時劍也斬不斷這過去的一刀!
雪天帝含恨,卻已招式用儘,新力未生,無計可施。
亡於小人之手,不若羽化為道——
“生僻字詞——!這本小說裡有很多生僻字詞,我不用手機搜索資料,都沒辦法順利地讀下去,這是一個非常大的問題吧?”
團子少女縱身擋住了這自古而來的致命一刀!
哪怕她是天才,也隻是未成長的天才,如何參透這時間、因果和虛實的一刀?
然而,她真的擋住了。
白至尊仔細一看,頓時大驚,此人竟是自過往封閉靈識,讓神識一直處於過去的狀態,不染時間磨痕,因此既顯愚笨,卻又天資過人!
正是靠著這笨拙、風險巨大的手段,團子少女才能擋住來自過往的一刀!
這是白至尊和雪天帝,都沒有注意到的方法,因為這種方法無異於自掘墳墓,偏偏在此刻顯露奇跡!堪稱一式妙手!
雪天帝再度縱劍,再入無敵之境,由於過去那一刀被催發耗儘,她的今生無敵路更進一步,道心璀璨生輝,劍勢難以抵擋,迅速將白至尊逼得走投無路!
“八幡救我!”
白至尊大吼一聲。
八幡大菩薩並不言語,麵露悲苦無奈。
指望不上嗎……那就隻能用最後一招!
“我可以教材木座怎麼寫輕小說!”
白至尊一聲長吼震動時間長河,竟是試圖犧牲未來,直接自爆,以斬斷未來為代價擊潰雪天帝!
“且慢。”
一聲佛號響徹九天十地。
白至尊接應未來的力量煙消雲散,雪天帝截取此刻而成的無敵之境重新穩固。
“部長,你的輕小說兩次未過審核,一次直接腰斬,恕我直言——饒材木座一命吧。”
八幡大菩薩頌唱一聲阿彌陀佛,竟是為了解往日恩怨,於此關鍵時刻,阻斷白至尊後手。
白至尊驚怒交加,卻已無暇他顧!
“沒有主線。白同學大概是習慣於創作短篇戲劇,哪怕是那兩卷輕小說,若非埋了一些伏筆,各自的主線表麵看起來是截然不用的,一卷主線側重日常戀愛後宮,一卷主線側重劇情轉折變化。”
“麵對這種縫合畫風的輕小說,白同學很難注意到一點——這本輕小說真的沒有任何主線,既沒有著重描繪戰鬥,也沒有著重描繪勾心鬥角,哪怕是所謂的開後宮,對於各個女主角之間的劇情描寫也極度淺薄。”
“市麵上的輕小說,我粗略翻閱過一些,不管明暗以及變化,至少都有一個主線串聯著故事,起到推動故事情節,埋下懸念,構築故事框架等作用,但材木座同學的小說裡沒有這種主乾。”
雪天帝回憶起過去,動搖的無敵之心淬火重生,已然完成極儘升華,她從那過去一刀之中,窺見了白至尊的致命破綻。
以過去的陰損手段,維持此刻的強悍絕倫——汝為邪道,當斬!
劍光縱略九天,斬開洪荒,破碎萬象,截斷過去,破碎未來,直取此時此刻!
那是登臨今世絕巔的璀璨一劍!無敵一劍!
“八幡!你竟敢背叛我!!”
破碎了前世來生,斬斷了此時此刻。
三生儘斷,大道破碎!
白至尊徒留一聲怨憤難平的怒吼。
至尊之血,灑落宇宙洪荒。
天道無情,循環往複,血液落下的地方,萌發勃勃生機。
懸掛於眾生過去的刀意煙消雲散,枷鎖從此卸下。
九天十地的眾生若有所感,朝雪天帝拜謝。
頌天帝功!
謝天帝德!
為天帝賀!
隻求活一個今生璀璨的雪天帝,天帝之名卻被傳頌至遙遠的光陰。
八幡大菩薩收回看向未來的目光,朝材木座的方向而去。
兩位絕巔人物假借為材木座修改功法,彼此實則要爭一個無敵,這又豈是一個小修士能受得住的?
材木座大概是死了,哪有什麼絕代大能看好,未來可期的劍豪將軍,輕小說大師,都是中二肥宅的一個夢罷了。
“阿彌陀佛
,癡兒啊,睜開眼睛……”
八幡大菩薩念誦往生經,一聲暮鼓晨鐘般的低喝。
“插畫才是重點。”
比企穀八幡拍拍材木座的肩膀,辛苦你受刑了。
“沒、沒錯!哪怕我寫的是廁紙也沒有關係,隻要插畫夠好看……”
材木座如醍醐灌頂,頑強地活了過來!
“白君的輕小說,可是被編輯評價為砂紙的東西,唉?我並不認同貶低他人來抬高自己的思想,沒想到卻下意識這麼說了……我會好好反省,白菌也要好好反省一下。”
雪之下雪乃帶著勝者的餘裕,眉眼盈盈地瞥了眼某人,舉起拳頭放在嘴前咳嗽掩飾表情。
癱在椅子上的白某人機關算儘,已然道心破碎,聞言隻是抽搐一下。
“另外材木座同學,這是我記下來的關於我和白君的爭論點,如果願意付出努力糾正這些問題,至少你會比現在更優秀。”
雪之下雪乃輕微地晃動身體,嘴角忍不住露出些許笑意,伸手將筆記本遞出。
“萬分感謝!等我完善自己!一定會再來的!”
材木座接過筆記本,比了個大拇指,搖搖晃晃地走出活動教室。
哪怕受到如此沉重的打擊,居然還能堅持初心嗎?居然還想要再來嗎?或許這也算是一種病吧……意外讓人挺喜歡的。
比企穀八幡心中感慨。
“小企——快跑!”
由比濱結衣忽然驚呼。
“啊?”
比企穀八幡正疑惑間,一雙手從後麵按住他的肩膀。
白影滿臉陰森,從他頭側探出腦袋,如充滿憎恨的冤魂般嚎叫道:“比企穀君,叛徒應該怎麼處理呢?”
比企穀八幡臉上冒出冷汗,緩緩道:“部長,我隻是無心之言,哪怕我不說,雪之下同學也知道這件事情,肯定也能想起來……”
哧溜!
“是真話的味道!好!原諒你了!來跳支舞吧!”
白影拽著比企穀八幡轉來轉去。
雪之下雪乃拿出文庫本翻看,說道:“白菌你突然舔……不怕傳染比企穀君嗎?嗯……?從比企穀菌的變化來看,你們更有可能互相傳染。”
愣住的由比濱結衣這才回過神來,尖叫道:“這這這這這這——!小企!小白!你們……你們……!”
“這隻是一個梗而已,詳情請自行通過網絡了解,原本句子‘是說謊的味道’……像部長你這麼直接做出來的人,我覺得也算稀有人類了——姑且問一下,部長喜歡男性還是女性?”
比企穀八幡有點頭疼,也有點緊張。
“當然是女性——”
援助/侍奉部裡的三人鬆了口氣。
“以及男性!哈哈哈哈哈!”
比企穀八幡宛如被蛇咬住的青蛙,不斷擺手蹬腿試圖逃離:“雖然你為人有趣很有魅力待人真誠能搞樂子,但這種事情還是不太合適,千萬不要因為一時邪念從而走上了錯誤的道路,簡而言之請你去追求其他真愛,你是個好人,但我完全沒那方麵的想法……真的沒有哦?”
由比濱結衣拍桌叫道:“為什麼最後是疑問啊!小企!”
“我可以幫白菌預約一下心理醫生。”雪之下雪乃沉吟道,“或許還需要加上一個比企穀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