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目睽睽之下,雪之下雪乃迅速掩嘴,依舊難免發出不太優雅的聲音。
她捂腹掩嘴,花枝亂顫,像是被人將一把情緒抹在臉上,羞的笑的惱的尷尬的強忍的咬牙切齒的。
雪之下雪乃抬起溫潤中透露殺意的目光,隻看到白影溜之大吉的背影。
這家夥是故意的——!
但撒腿追過去什麼的……
“咳咳咳——!”
雪之下雪乃咳嗽幾聲,冷著還有些紅潤的臉,用鋒利的目光掃了一圈,有刀光劍影唰唰唰地閃過,斬斷笑聲和視線。
她從後門以一種光明正大的態度,直接走進一年級F班的教室。
不同於外麵那些圍觀,隻當免費看了場即興表演的學生們,一年級F班裡的氣氛格外古怪,諸多視線打量著僵住的三浦優美子和由比濱結衣,帶著各種憋笑,好奇和古怪的情緒……
三浦優美子的表情又氣又笑,突出一個扭曲,她抬手一拍桌子,目光縱橫間掃了一下班裡的其他人,散發出頂級捕食者的氣場,叫道:“啊——?!很好笑嗎?!”
溫暖的春天一下子被倒轉的冬風撕扯成碎片。
圍觀學生連忙挪開目光,假裝各做各的事情。
“噗……”
三浦優美子的目光刺了過來,由比濱結衣連忙收起笑容,立定站直,乖巧如等待老師訓話的孩子。
“呼……真是夠了,莫名其妙的家夥。”
也不知道話語中指的是誰,或者兩者皆有,三浦優美子也擺不出訓斥的架勢,抬抬下巴,氣呼呼地說道:“說吧,你的痔瘡是什麼!”
“哎——!”由比濱結衣臉色漲紅,羞憤道,“優美子!”
“啊這……”
三浦優美子也不由尷尬起來,正想說點什麼的時候,表情一冷,口吻不善道:“雪之下雪乃?有事?”
“唉?小雪?”
由比濱結衣這才注意到進來的人,連忙說道:“對不起啊小雪,我耽擱遲到了……”
“由比濱同學,既然有事遲到,就應該提前說明吧?擅自約人又把人晾著的行為,可是很失禮。”
雪之下雪乃瞥了眼三浦優美子,看著由比濱結衣問道:“不過,看你也挺辛苦的樣子,理由是什麼?”
由比濱結衣雙手合十,歉意道:“抱歉哈,我沒有小雪的郵箱地址,想說一聲也沒辦法……”
“哦,那就沒關係了,偶爾有意外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快點處理好吧。”
雪之下雪乃準備離開,旁若無人地無視了三浦優美子紮人的視線。
“喂——!是我在和結衣說話!”
三浦優美子惱怒地喊了一聲,雪之下雪乃沒興趣搭理,自顧自準備離開F班。
三浦優美子怒火中燒中,瞥見由比濱結衣拿著的便當盒,腦中仿佛掠過一道閃電——她理解了一切!
話語脫口而出:“雪之下雪乃!你就是結衣的痔瘡?!”
安靜了。
一切都安靜了。
由比濱結衣目送雪之下雪乃的微笑表情凝滯。
雪之下雪乃正要離開的腳步停住。
陰雲在天空中積蓄,火山在躍躍欲試。
車廂裡的熊孩子,調皮地伸腳逗弄陌生人。
哇!這個女人是笨蛋嗎?!
為什麼要挑起戰爭呢?!
比企穀八幡吃著便當,興致勃勃地偷看,打起來打起來!我最喜歡看女人打架了!
“啊?哎——!優美子!!”
由比濱結衣仿佛熱鍋上的螞蟻一樣跺著腳,麵紅耳赤的羞惱叫聲,吹響了戰爭的號角。
“哈……”
雪之下雪乃充滿無奈和嘲諷口吻地長歎一聲,她轉過身來麵對三浦優美子,順勢撩開頭發,語氣溫和地快速說道:“你的大腦連那麼簡單的戲劇都無法理解嗎?真是很難理解類人猿的思維,由比濱同學約我共進午餐,卻要在這裡麵對你的逼問,擔憂的無非是你單方麵看我不順眼這件事情。”
“你們的人際關係,才是那讓人坐立難安的東西呢。”
三浦優美子沉浸在‘我說了啥’的錯愕裡,當場被一頓痛損,回過神來氣得發抖:“你……”
“很難想象現代社會居然有你這麼封建意識過剩的人呢,你們那倒退社會幾千年的生態係統,實在是令人費解,例如你所謂的朋友
,應該是某種很方便的東西吧,嗬。”
雪之下雪乃語氣平淡,表情和善,言語如刀似劍,宛若弱冠前與河朔群雄爭鋒的獨孤求敗,說得上淩厲剛猛,無堅不摧。
“小雪……”
由比濱結衣小聲喊了一下,目光帶著懇切。
雪之下雪乃姑且停下攻擊,她不理解由比濱結衣為何將這種關係看得重要,但不會去自以為是地進行糾正。
“你這家夥——!”
三浦優美子氣得站起身來。
“好了好了,優美子,雪之下,你們都停一下。”
現充組男性圈子的中心,帥氣的金發男生,葉山隼人站了出來,他拉住三浦優美子,苦笑著打圓場,用目光示意了一下夾在中間的由比濱結衣。
三浦優美子臉色難看地忍耐下來。
“我先走了。”
雪之下雪乃並不理會葉山隼人,側頭朝由比濱結衣問道:“之後能過來嗎?”
“嗯!小雪你先去活動教室吧,我一會兒就過來。”
“好。”
雪之下雪乃離開教室,氣氛隨之緩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