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示下,婆婆的血,能解世間所有病症。”
“嗬嗬嗬……”老太太笑出了聲:“既如此,那你們便自己動手吧。”
李村長一揮手,兩名眼含愧疚的農家漢子扣住老太太的雙手。
他們也不願如此,但他們家的孩子,也在前兩日,出現了禍瘟的症狀……
事實上,不僅是他們,村裡所有孩子,皆是如此。
若非這般,對曾經的恩人,他們又怎會如此齊心的發難?
“對不起。”
一名農家漢子低頭,不敢與老太太對視,他拔出腰間的小刀,劃過老太太的手背,頓時,晶瑩若紅寶石的液滴落下。
另外一名農家漢子用水瓢承接落下的血液,待不再流血後,這才遞給了邊上等得著急的李村長。
接過裝血的水瓢,李村長迫不及待的來到小孩子邊上,將不多的血液喂進小孩的嘴中。
不多時,稚童慢慢睜開了眼,體表的高燒也迅速退下,數個呼吸的時間,竟直接“藥到病除”。
這一幕,使得周遭村民眼中的愧疚,被欣喜與貪婪所取代。
而被控製住的老太太,眼中悲涼之色愈盛。
灰霧流轉,時間加快。
一開始,村民們取用老太太的血液時,還十分克製。
將她囚禁在仙廟中,每天隻取夠救五個孩子的量。
可隨著第一個等不及救治的孩童死去,有人夜間悄悄潛入仙廟取血,事態便徹底失去了控製。
沒有人在意,老太太那蒼白若紙、毫無血色的臉龐。
他們隻知道,若自己晚他人一步取血,自家孩子,就將喪命於禍瘟之中。
曾經的恩德,在經曆日夜的自我愧疚後,似乎是為了填補內心的不安,化作了更加瘋狂的行為。
直到有一天,村民們發現,老太太死在了仙廟之中。
而她的屍體,乾枯如柴。
剩下一部分沒能來得及取血的村民,眼中滿是癲狂。
他們肢解了老太太的屍體,將她的血肉喂給自己患病的孩子,試圖治療禍瘟。
或許是為了緩解心中對仙人的不敬,所有犯下罪孽的村民,時時跪在仙像之前,祈求寬恕。
但,卻再也沒有一人,敢動用爻杯,問詢仙人之意。
仙廟高台,仙像承受香火,它的目光似投落而下,但香火太盛,不僅遮掩了人間醜陋,也遮掩了仙人目光。
時間流逝。
誰也沒有料到,那些服下老太太血液和血肉,被治好的孩童,於不久之後,體表紛紛長出了不詳的紅毛,並將血盆大口,對準了自己的家人。
血色,在一夜之間,染透了村子的土地。
而仙廟之中,那曾經的爻杯被遺棄在了角落,日久沾塵。
畫麵至此,戛然而終。
張長靈眼前之景,仍是仙廟,隻是高台之上,曾經的仙像已消失無影。
李村長幽幽的聲音從後方傳來:“道長拜仙的時間,是不是太長了些?”
“村中小兒,還在等著您的救治啊……”
張長靈轉過身來,隻見村長身體表麵,開始浮現細密的紅色絨毛。
在他後方,逼近的村民們,亦是如此。
而此刻的肖員外父子,後知後覺的察覺到變化,表情變得驚恐。
“若道長不知如何處理,老頭子這邊,倒有一個建議。”
“李神醫離去之前曾說,以人之血,可延緩惡疾,亦可祛除邪祟。”
“不知道長可願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