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稟告了探來的消息,但也隻知烏林是被春香樓以前的樓主所收養,其他細節並不知曉。
蘇子晴沉吟了半晌道:“你去把熙熙叫來,我有話問她。”
丫鬟應聲而去,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指甲,聲音帶了一抹哀傷,喃喃自語道:
“難道他真是姐姐的兒子,長得也太像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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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廂,悠然殿裡,鹿呦看著江潯川也是莫名,她跟這個大少爺完全就不熟,他來找她乾嘛?
想歸這麼想,卻還是儘地主之誼地給他捧了杯茶來,笑道:
“大公子嘗嘗,南境的綠雪,看看與你們北境的茶有何不同。”
江潯川接過,拇指輕輕摩挲著杯沿,一縷縷雪白霧靄,繚繞煙煴,氤濕了那雙清淩淩的杏目,笑了笑道:
“價值千金一兩的仙芝綠雪,確實是好茶。”
鹿呦愣了愣,這茶是長澤風給她的,她隻覺得喝著好喝,倒不知這麼貴。
頓了頓,抿唇問道:“江大公子過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江潯川抿了口茶,喉結輕動,又慢條斯理地將茶杯放下,看著她搭在桌上的那隻手,開門見山道:
“戒指,江家的族徽。”
說著用自己手上的玉扳指輕輕觸碰了一下她手上的銀戒,輕柔的藍光刹那析出,一個古老的圖案輝映在兩人手指之間,似盛開的卷草般。
江潯川仍舊笑著:“鹿姑娘可否為在下解惑?”
鹿呦怔住,沉默些許,忽地勾唇一笑,收回自己的手,替自己也斟了一杯茶,淺啜了一口,聲音慢悠悠道:
“戒指嘛倒確實是與你們江家有些關係,江大公子沒有認出來這是什麼戒指?”
說罷摘下戒指,挑在指尖,在他眼前輕晃了晃,“你再仔細瞧瞧呢?”
她突然換了語氣和態度,江潯川反倒有些懵然,嘴角笑容一滯,盯著眼前反著藍光的銀戒,看著上麵被激發出來的族徽圖騰,不知突然看到了什麼,眸眼倏然睜大,麵色一變,猛地扣住她手腕,厲色問道:
“這戒指你哪兒來的?”
每個江家子弟身上都會攜帶一件刻有族徽、象征身份的配飾或法器,所以江潯川聽到江行舟傳來的消息時,隻以為她是哪個江家人流落在外的血脈。
可這銀戒卻似乎與一般配飾不同,那耀著清光的圖徽上還刻了一個極小的字,不仔細看根本看不見,那個字是‘嶽’,乃是江家老祖江嶽之名。
江家曆經兩千多年,當初的家主信物隨著江嶽的消失一並不見,現在傳承下來的信物乃是一隻玉章,由現任家主、江潯川和江行舟的父親所掌管。
江潯川作為江家嫡子,自小被當成繼承人培養,對這方麵的了解自然又比旁的子弟多些。
此刻看到消失千年、隻存於族史上的東西出現在眼前,內心當真是驚詫非常,連表麵的平靜都難以維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