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急跑入屋內,發髻都鬆散了,麵上都是薄汗,看見坐上榻上安然的沈檸檸心下微鬆一口氣,但走進看到麵色如薄紙的沈彩雲,這腦門就直跳,她們府上是招了災星了嗎?早上還好好的人,這是怎麼了?
沈檸檸將沈彩雲突然暈倒的經過給老太太講完,老太太麵帶薄怒,“你說她是喝了口你的藥湯子就暈了?”
沈檸檸點了下頭,“藥渣子我已命花瓔收起來了。”
老太太眸光漸冷,“你做得對,這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淩亂且急促的步伐聲從屋內傳來,自從沈彩雲說待出了孝期,她便要嫁入慕容家,許太醫宛如墜入無邊深淵,他鼓足勇氣追問為何要嫁入慕容家,沈彩雲卻直言告訴他,她亦是沈家女,此生怎麼可能與他清平過日子。
手握大燕近半數軍權的沈家之女,她亦有選擇,她便是想嫁入皇家也是輕而易舉,而他是誰?不過是區區一介太醫院中默默無聞的太醫。
從一開始,他便知道,他不是雲姐兒最好選擇,他太普通,可是他心中已然有雲姐兒放不下,恍惚間便走到沈國公府門前,是傻也罷,是癡也成,許向嶼就呆立在沈國公府門前。
正巧急忙出來的阿綠看到失魂落魄的許太醫,還未說明情況,隻道,“雲姐兒暈倒了……”
許向嶼便如同被人抽了七魂六魄,雲姐兒的身體素來康健,怎麼會暈倒,腿比大腦反應快,不等阿綠說完話,便急忙衝進沈國公府。
“雲姐兒,雲姐兒。”待看見麵上血色儘傷的沈彩雲,許向嶼雙腿如灌千斤,每一步都走得沉重。
“你磨蹭什麼啊,還不來看看我雲丫頭怎麼了。”老太太看著許太醫要哭不哭,磨磨蹭蹭的模樣就急了。
從恍惚中醒來的許太醫忙收斂心神,忙應聲,“哎哎。”
許太醫給沈彩雲診脈的時候,沉吟許久,最後麵色隨著診脈時間越長越發沉重,待收手的時候,許太醫看了一眼四周的丫鬟。
老太太就懂了,這小子有話說,便將屋內其他人遣退下去。
“雲姐兒,這是中毒了。”說著話,許太醫將解毒丸遞給沈檸檸。
麵對這結果,沈檸檸沒有震驚,隻是接過解毒丸,然後問道,“能解嗎?”
“能,”擲地有聲,許太醫肯定道,“我不會讓雲姐兒出事。”
沈檸檸便放心少許,點頭才問道,“是什麼毒?”
“看症狀,像是前朝秘藥花肌玉露。”許太醫看著麵前沈檸檸道。
沈檸檸微微皺眉,隨後將身側的藥渣子和沾有湯藥的帕子遞給許太醫,“這是雲姐兒暈倒前最後沾染的東西,這上麵可有花肌玉露?”
聞了聞味道,又辨了辨藥渣,許太醫倏然瞳孔放大,“這是我開的湯藥子,裡麵怎麼會有花肌玉露?”
“什麼?”老太太提高聲量,“毒在檸丫頭的湯藥子裡?”
是那個黑心肝的,這是想在對檸丫頭下毒,倒是讓雲丫頭擋了災,老太太生氣地站起身。
“奶。”沈檸檸撫慰道,“現下給雲姐兒解毒重要。”
老太太看著沈檸檸,知道自己這是慌亂了神,她拍了拍沈檸檸搭在她胳膊上的手,“對,你說得對,雲丫頭重要,”老太太又看向許太醫,“你又在這磨蹭什麼,我雲丫頭還等著你解毒了。”
“哎哎。”許太醫忙不迭地去寫藥方。
老太太覺得許太醫磨磨蹭蹭不放心,便守在一旁看著。
沈檸檸這時便出了屋,帶著守在門口的阿綠和花瓔往正院走。
“花瓔,你煎藥的時候可有離開過湯藥子?”沈檸檸沒有懷疑花瓔,也不會懷疑花瓔,能進得了她們姐妹身前服侍的,皆是忠心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