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劈裡啪啦的雨點,密集地砸在沈檸檸的臉上,沈檸檸抹了把臉上的雨水,視線也清明了幾分。
燈火通明的閣樓前,那些個殺紅眼的土匪們,正在圍殺那個刀疤臉的匪首和他的親隨,刀疤臉的匪首們明顯技高一籌,但是麵對數量龐大的土匪們,一時間,兩幫人難分伯仲。
“不論最終是誰贏,一個不留。”沈檸檸清冷的聲傳入隨行的舊部耳中。
舊部中有人猶豫道,“可他們歸順了,投降了。”
沈檸檸手持在腰上佩劍上,回頭看著那滿身是血的舊部,“從他們做土匪那一刻起,他們就注定不能被原諒,你們若原諒了他們,給了他們活路的機會,那曾經死在他們刀下的生命,又找誰說理!”
沈檸檸那雙清冷的墨眸,此時隻剩下說不出的冷戾威嚴。
這種氣場,讓舊部們感覺似曾相識,那種殺心大起,從來沒有半分猶豫,不論是敵人還是大燕人,但凡做了傷天害理的事,他們的主子根本不與人講什麼改過自新。
因為在他們主子那裡,就沒有改過自新這個詞。
錯了,便是錯了。
你既然踐踏了彆人的生命,和該以命抵命,這才是最公平的等價懲罰。
那舊部隻覺得鼻子發酸,眼睛有些發脹,他不知道為什麼此時此刻會有這樣的感覺,主子早都不在了,這樣的話,會讓他想起主子。
沈檸檸沒時間理會,舊部們現在的心情,沈檸檸從閣樓後窗,翻身進了閣樓。
與閣樓外不同,閣樓內一片安靜,仿佛時間靜置了一般。
柳玉兒杏眸微闔,倚坐在榻上,一副歲風靜好的模樣。
隻有守在她身邊的那個小丫鬟,膽戰心驚地抱著匕首對著來人沈檸檸,小丫鬟威脅道,“大膽賊人,我有刀,你要敢上前一步,我就,我就捅死你。”
看著拿刀都發抖的小丫鬟,沈檸檸不由輕笑一聲,打趣道:“姐姐,三順必無惡意。”
這唇紅齒白的小生是滿臉麻三順?小丫鬟呆愣片刻定在原處。
沈檸檸眼疾手快,一個錯身,就將小丫鬟手中刀奪了過來,沈檸檸道,“刀劍無眼,這匕首還是三順為姐姐保管的好。”
小丫鬟又氣又惱,但忠心的小丫鬟將身子還是擋在柳玉兒麵前,試圖以身護主。
“三順?”輕柔的聲音從丫鬟身後傳來。
沈檸檸對著柳玉兒點了點頭,將闔緊的窗微開一條縫,“那人在為你拚一條活路啊。”
此時沉悶的廝殺聲,刀劍碰撞的錚鳴聲,尖銳的叫喊聲不斷交織傳入這平靜的閣樓中。
原來平靜的柳玉兒這時麵上多了幾分意動,柳玉兒道,“我從未逼他,他是心甘情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