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李覺詩的話,老頭兒聞言不禁一愣,東邊?往東邊乾什麼?他剛想問個究竟呢,就看到眼前有一袋子東西飛過來,老頭兒還沒有反應過來,那東西就已經落到他手上了。
老頭兒下意識低頭一看,袋子口剛好鬆動,露出了裡麵碩大的銀錠,好家夥,都是官銀,對老頭兒而言,絕對是一筆巨款了。
老頭兒心臟砰砰狂跳,但他也不是鑽進錢眼兒的人,連忙道:“哎,小兄弟!你這是乾什麼!你的車費已經開過了,我應該找你碎銀才是,你怎麼還給我......”
可老頭兒抬頭一看,卻哪裡還有李覺詩的影子?嘴邊的話不由得也停了下來,他感到不可思議,這一片平坦的荒原,雖然天色暗了下來,可也不至於一抬眼就找不著人了吧?
就在這時,李覺詩的聲音從遠方傳來:“老人家,那東西反正我也用不著,你就留著吧,好好考慮我的話。”
李覺詩的聲音逐漸遠去,然後徹底消失不見。
老頭兒這才幡然醒悟,他恐怕是遇到傳說中的仙人了啊!可......這仙人為何要乘坐自己的馬車呢?老頭兒想不明白,隻能歸結於,這是自己的機緣了。
李覺詩一腳邁出,再次出現,已經來到了一座小城之前。那老頭兒猜得沒錯,李覺詩就是凡人眼中的仙人,準確的講,是一名修士。
至於為何李覺詩非得找個世俗的車夫趕馬車載他,這完全就是個人愛好了。李覺詩嗜酒如命,總覺得把心思放在趕路上,那就是浪費精力,不如找人載著,他舒舒服服的喝酒——事實上他也做到了。
李覺詩麵前是一座小鎮,準確的說,是一座修真城鎮,名為蘇黃鎮。
就規模而言,蘇黃鎮就是一座三流的修真城鎮,規模不大,但因為周圍修真城鎮不多的緣故,蘇黃鎮還算是熱鬨。
蘇黃鎮就坐落在荒原之上,隻是施加了一些障眼法,凡人是看不到蘇黃鎮存在的。
城鎮大多是青磚黑瓦的建築,一條清澈的小河穿城而過,荒原上鮮有河流,這條河還是從地下水引上來的。
總之,蘇黃鎮看起來還算是精致,沒有太多的特色,一座普通的修真城鎮。
而蘇黃鎮就是此行李覺詩的目的地,看著這座小鎮,李覺詩不免露出些許感慨之色,多少年了,他再次回到了這座小城。
想到城中的美酒,李覺詩當即就覺得腹中饞蟲又發開始發難了,他舔了舔嘴唇,大步朝入口走去。
和其他修真城鎮一樣,蘇黃鎮進門是要繳費的,不過也就是視人貨收個三五下品靈石的,相當於象征性收費罷了。
走在熟悉的街道上,李覺詩不由得有些感慨,這修真城鎮相比於世俗的城市,總是變化得很慢,自己離開也得有近三百年了吧?街道還是跟記憶中相差不大,頂多有幾個鋪麵換了門臉。
李覺詩衣著簡陋,甚至是邋遢,確實他也許久沒有換衣服了,頭發散亂,胡子拉碴,與周圍大多修士顯得格格不入。
不過大多修士也沒有多看他一眼,修士之中怪人從來不少,也不缺李覺詩這一個。
李覺詩輕車熟路,在大街上走著走著,就拐進了一個巷子裡,巷子深處,有一個酒肆,酒肆門臉很小,又藏得很深,一般人還挺難發覺的。
但酒香不怕巷子深,城中喜好飲酒的人,都知道此酒肆售賣上好的靈酒。
聞到淡淡的酒香,李覺詩喉嚨不禁動了動,頓覺得一陣饞隱難耐,熟練的坐到門口的小凳上,李覺詩吆喝了一嗓子:“老板,上酒了!”
半晌,酒肆深處才傳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來了。”
一個一瘸一拐的老人,慢慢從後室走了出來,拎著一個酒壺,邊走邊說道:“我的酒才剛剛出爐不久,這位道友來得很是及時啊。”
李覺詩看著老人,笑道:“韋老,您產酒的時間,這麼多年我始終牢記於心啊,這不,踩著時辰趕來了。”
老人聞言抬眼一看,頓時愣了愣,隨即略有些激動的道:“覺詩,你可算是回來了!”
李覺詩笑容更盛,道:“韋老,先把酒給我嘗嘗吧,您釀的酒,我可是很久很久沒有嘗到了。”
老人哈哈一笑,將酒壺放到李覺詩身前的桌上,李覺詩也不客氣,拔出塞子,隨後給自己咕咚咕咚灌了幾大口,這才咂嘴讚道:“好酒!好酒啊!韋老,那麼多年過去,你的手藝一點都沒有變啊!”
韋老嗬嗬笑著,道:“你喜歡就好,我還擔心你出去那麼多年,嘗遍各處酒,怕是看不上老頭子我釀的酒了呢。”
李覺詩搖搖頭道:“哎,哪裡的話,彆處的酒都沒有這個味道,還是您這裡酒喝起來比較舒服,畢竟在師尊影響下,咱從小喝的就是這個酒。”
提起李覺詩的師尊,韋老麵色稍微黯淡了一些,感慨道:“都那麼多年過去了,掌門若還在世,能夠看蘇黃鎮如此穩定繁榮,九泉之下也能安息了。”
李覺詩又給自己灌了一口酒,微微歎息一聲,道:“哎,他老人家真是為了蘇黃鎮鞠躬儘瘁死而後已了,好在這麼多年下來,蘇黃鎮一直平穩,多虧了師兄一直守著這裡啊,不像我,四處浪蕩。”
韋老說道:“也不能怎麼說,當初興建蘇黃鎮,大家都看到,你出力很大,好幾次都差點丟了性命。”
李覺詩搖搖頭,道:“相比於這些年的動蕩,蘇黃鎮還能保存得如此完好,我先前所做的那些,都不算什麼。師兄肯定付出了很多啊。”
韋老正想說些什麼,就看到巷子有一人快步走來,那人示意韋老無需行禮,隨即上來一巴掌就拍在了李覺詩的腦袋上,語氣之中帶著幾分惱怒,道:“你小子還知道回來啊!”
李覺詩倒不覺意外,放下酒壺站了起來,回頭一看,是一個相貌普通,卻麵帶些許威嚴,一看就頗為嚴肅的中年人站在自己身後,相比於李覺詩衣著邋遢,中年人衣著是比較考究的,隻是他兩鬢霜白,眼底有掩飾不住的疲憊,精神頭反倒是不如李覺詩那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