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這《霓裳》還真挺有意思哈。”
“那是,不然乾嘛叫你趕緊來買呢?這幾天《霓裳》可火了,而且據說創刊號發行有限,我聽說許多府上的夫人也都在搶呢。”
“哎呀,這幫人真是的,以前搶《朱顏》現在又搶《霓裳》…”
“唉,誰讓人家有權有勢呢…咦?姐姐你瞧,這綾羅經上排第一的東西,不是那天隔壁文寡婦也在穿的嗎?”
“喲,還真是,絲襪啊…嘖嘖,都說這東西現在稀罕的不行,看來還真是,那文寡婦也不知道托的哪裡的關係搞來了一條,整天提著裙擺顯擺,哼…準是勾引到宮裡的大人了才得到的…”
……
秦琅豎起耳朵,一路連看帶聽,可以明顯感受到《霓裳》創刊號的發行是很成功的,絕對不亞於《朱顏》的成功。
而且由於兩本月刊的賽道也不同,壓根也不存在太激烈的競爭問題,這種雙贏對於秦琅來說也是很好的事情。
畢竟一邊是朝廷,一邊是天合宗。
一邊是女帝,一邊是南靈越。
都是自家老婆,秦琅當然樂得見其“共同繁榮”。
……
最終,秦琅繞過人山人海的《霓裳》販售點來到聽雨軒,雖然光是進門就需要一定的門檻,不過秦琅畢竟之前來過了,聽雨軒也知道秦琅的身份,因此門檻不算事。
聽雨軒雖然說起來也是青樓,卻少了許多風月味,鶯鶯燕燕的女聲聽的少,多是絲竹琴瑟之音,幔帳屏風很多,秦琅路上遇見幾個女子,都是格外含蓄地對秦琅微笑施禮,氣質真沒一點兒普通風塵女子的味道。
當然,這些人也都如秦琅之前所了解的,都是清倌人,琴棋書畫歌舞各有所長。
而令秦琅一路看下來感覺比較意外的是,這些清倌人如今的言行舉止,似乎比秦琅上次來的時候還要“過火”。
比如姑娘們但凡遇到秦琅,總是很小心地保持著距離,而臉上的笑容也總是適可而止,隨禮而起,隨禮而逝,既不會讓人覺得無禮,又恰到好處地讓人察覺到一定的距離感…
總之用兩個字形容的話,就是【高冷】。
聽雨軒的姑娘似乎比以前更高冷了,不是冷冰冰的高冷,是一種由內而外的,合乎禮儀的高冷。
秦琅在經過一處廳堂的時候,看到好幾位身著華服的男子,眼睛裡的神色都對台上一位舞伶充滿了癡癡的向往,可卻沒有一個敢作出任何輕浮的語言或者動作,連喝茶都小心翼翼的怕發出聲音打擾到姑娘一樣。
秦琅在其它青樓肯定沒見到這麼誇張的情形,而哪怕是上次來聽雨軒的時候,也不至於如此。
很顯然,在發行《霓裳》的這個時間段,聽雨軒本身也有所變革。
而這種變革,秦琅在之後會見聽雨軒主事的時候,也不算太意外地得知,其方針的確是源於秦琅在揚州時給女帝的那番諫言。
……
那個時候,秦琅之前不是幫了凝香館嗎,當時還不認識女帝,所以對聽雨軒做了拉踩,那篇《鳳求凰》也是明諷了聽雨軒是“立牌坊”的地方。
所以在揚州認識女帝以後,秦琅提出來的對聽雨軒的方案,就是把“立牌坊”這碗飯吃到底,要立就大大方方立,徹徹底底立,就走出一個“高端”路線。
……
現在看來,聽雨軒已經在這麼做了。
並且,主事還帶秦琅去參觀了聽雨軒的“新項目”。
就是在收費極為可觀的單房內,隻著薄衫輕紗的清倌人在一座屏風後撫琴或吹簫,而屏風前則是黃梨木打造的衣桁,上麵掛著裡麵清倌人入場時穿的精美外衣,有襦裙,束帶,罩衣等。
來房間內的權貴男子們,則是各自手持一柄黃銅打造的筷子長短的拂柄,一邊聽曲,一邊輕輕撩起那些掛在衣桁上的姑娘衣物,搖頭晃腦地一邊聞,一邊點評,爭相拽兩句諸如“此衣真好聞,醒腦又提神”之類的蹩腳詩詞,好不樂哉的樣子。
“主事,這就是…新項目?”
“嗯,這叫【尋仙會】,有以香尋仙之意。”
“……”
秦琅懂了。
以香尋仙…
這特麼不就是自己當初建議的【美人香】,也就是“清倌人賣原味”的雛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