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章搖了搖頭,道。
“死腦筋,按照你這麼說的話,先主公平定天下,征戰四方是將士們的功勞,擬定戰略是謀士們的功勞,那麼這魏公之位是不是先主公也是竊取了他人的成果?”
“那……那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的?”
劉章抖了抖袖子伸出一隻手來,捏著指頭數了起來。
“初平元年,先主起兵討董,於滎陽汴水大敗於徐榮,先主公為流矢所創,座下戰馬亦傷,若非得曹洪讓馬,恐早無了今日魏國之榮。”
“興平元年,先主再征徐州,東郡守備陳宮、陳留太守張邈、張邈之弟張超從事中郎許汜及王楷等趁機謀叛,並迎呂布為兗州牧,待到先主回軍之時,僅剩範縣、東阿兩城之地。”
“官渡之戰,先有白馬之圍,先主以荀攸之謀進軍延津這才誘使顏良誤判,後以關羽為將,陣斬之;後有斷糧之困,許攸帶著袁軍虛實來投,這才使得先主孤注一擲毀去其糧草從而扭轉了戰局。”
“荊州之戰,也有劉某的三個錦囊。”
“匈奴之戰,首功張合、趙雲。”
“漆縣眾將協力擒馬超。”
“漢中黃忠一刀敗三將。”
“益州孟達斷江截劉璋。”
劉章收回手掌,看著曹衝道。
“身為人主,最重要的資質是如何將合適的人擺到合適的地方上去,親力親為雖好,但有時卻是好心辦壞事,就像那孫權,單以軍事角度而言,若非他親率十萬大軍攻打合肥城,那周瑜何至於首位不能相顧而徹底丟掉了江東的天然防線?”
“牛雖力盛其速卻緩,馬之力雖弱於牛其速卻倍之;故而牛於田間助人耕種,馬於軍中載人廝殺,因才配位,方才是帝王、人主的職責!”
……
“弟子……受教了……”
曹衝想了想,旋即衝著劉章深施一禮道。
“你我名為師徒,實為親戚,分憂解難本就是某分內之事,更何況你既然叫我一聲師尊,傳道授業解惑之事更是某之職責,不必如此客氣……”
“師尊!”
“衝兒!”
劉協看著眼角一抽,忍不住道。
“你們倆差不多得了……兩個大老爺們兒,如此惺惺作態當真讓人不適……”
“哎呀,衝兒,你家嶽丈吃醋了呢,這個味道……好酸呐……”
曹衝先是一愣,隨後一臉無語的看著故作姿態的劉章,開口道。
“師傅,咱彆玩這個了行嗎?讓人聽了去還以為咱們三個有什麼不可告人之事呢……”
說著,曹衝還指了指大門的方向,補充道。
“那群世家之人呐,不但喜歡藏起來聽人說話,還管不住自己的那張臭嘴,不然師尊覺得為何我這嶽丈如此急著要把帝位禪讓給孤?”
“這樣啊……”
劉章摸著下巴沉吟道。
“世故小人多畏威而不懷德,常諱他人之私,高牆內外集權之地,亦為世人爭鬥最為凶險之地,是故但有私行不檢之舉,往往借一人之口,傳於萬萬人之耳,是為街頭巷尾之中百姓茶餘飯後皇家之秘聞也,查之無可尋其源頭,放之易損帝王之威儀……”
“師尊……”
曹衝欲言又止。
劉章看了看曹衝這番模樣,輕笑道。
“我明白了,魏王是覺得自己比起先主公來少了些征戰四方殺伐果斷的威儀,故而想要些戰功來震懾一下那些醃臢小人?”
說完,不等曹衝回答,劉章擺了擺手道。
“不必如此麻煩,待到戰艦下水的時候,為師自會助魏公震懾一下那些宵小之輩,過後再讓司馬懿挨家登門拜訪一下,他們也就明白該把自己的嘴閉緊了。”
“魏公啊,你要記住一點,你是大魏王朝未來的君主,你的威儀便是國家的顏麵也是朝堂百官的顏麵,正所謂主辱臣死,司馬懿他們會明白輕重的,而魏公你,隻需要將精力放在如何用人之上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