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曆四年,七月,十二日。
郝永忠所布防的三座營寨,殺聲震天,隆隆的炮聲已經響了整整一上午。
在連續的火炮轟擊下,三座小寨到處都是被火炮所摧毀的缺口,而周軍的火炮卻沒有開火反擊,這是因為用於防禦營寨的皆是射程較短的小炮。
清軍騎兵沒有動作,依然在不遠處嚴密監視著周軍大營的動向,而向郝永忠所部發動攻擊的皆是漢軍。
多爾袞見營寨許多位置都已經出現缺口,大手一揮便示意漢軍發起進攻,漢軍分為五波,每一個波次兩千餘人,潰者即斬。
孟浚兵多,但是屢屢分散防禦,在滄州一帶,周軍沿途已建小寨二十一座,大寨五座,而這次在天津港又建四座營寨,以孟浚的性子,對這屯糧之地,必然重兵把守。
多爾袞在日夜籌算後,得出孟浚此時主力大營中,最多七八萬人,因此多爾袞以這些時日孟浚的行事做風,認為可以各個擊破,先行摧毀周軍屯糧之地,斷周軍之後路。
隨著清軍的進攻,步兵接近防守炮火的射程內,在周軍軍官的指揮下,小炮也開始發威,每一次怒吼聲,都伴隨著數顆熾熱的鐵球劃過天際,砸向敵人的前路。
一路上砸死砸傷了數百名清軍,但在多爾袞的嚴令下,無人敢退,因為退卻,必死。
此時在右側的營寨中,清軍已經衝入寨牆的缺口中,和周軍士卒在十餘處缺口進行激烈的搏殺。
廝殺從日中至午後,戰場上,特彆是在營寨的缺口處,屍體層層疊疊,血腥之氣息,令人作嘔。
這時一個清軍將一柄長槍紮進一名周軍士卒的腰間,隻是這名周軍士卒在臨死前,死死的拉住長槍,不讓其抽出來。
那名清軍無奈的放棄武器,本想在地上撿起散落的兵刃,可是眼瞅著周軍近在咫尺,那清軍有些絕望的大吼一聲,大跳而起,撲倒一名周軍,兩人竟然扭打在一起。
這時清軍死死的掐著那名周軍的脖子,那周軍士卒手摸到一根被火炮炸斷的木棍,一下子掄到他頭上,清軍瞬間腦袋有些發蒙,跌坐於地。
那周軍用力一撲,將清軍撲倒在地,手中的木棍毫不遲疑的紮進清軍的眼球,清軍瞬間慘叫連連,麵目血水直流,淒慘而起。
周軍士卒氣喘籲籲的站起身,還沒緩過神來,一根擲矛狠狠的穿透自己的身體,竟然將其帶向後麵數步,力道之猛,矛頭竟紮進泥地裡。
原來是多爾袞見漢軍衝不破營寨,出動了五百索倫兵,這五百索倫兵皆披雙層甲,身上背著兩根擲矛,手裡握著大刀,氣勢洶洶,猶如野獸一般衝了上來。
而右側營寨守將是郝永忠部將石岩,此人追隨郝永忠許久,三座小寨,中間是郝永忠親自駐守,左側是副統鎮王進才,右側則是心腹石岩。
石岩,身材頗壯,崇禎六年參加義軍,是郝永忠麾下的一員勇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