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可望的意思很快就傳回永曆朝廷中,丁魁楚和瞿式耜一聽便知這是孫可望反對天子還都。
永曆心中也不信,但還是有那麼一絲的幻想,對著丁瞿二人說道:“朕雖薄德,但亦非殘暴之君,若是周王奉詔,朕必待之以誠。”
丁魁楚以己度人,便是連喝三斤米酒,也不敢這般幻想,孟浚會拋棄基業,轉而跑到孫可望手底下當囚犯?
瞿式耜搖搖頭,對永曆帝說道:“陛下,正所謂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昆明遠隔千裡,路途遙遠,況且雲貴之地,皆為秦王所轄,周王豈會前來,這詔書,不可發,發之則傷朝廷威望。”
永曆帝暗自垂淚,泣道:“秦王不願朕還複南都,那朕也願移駐長沙,離中原更近一些!”
丁魁楚當即回道:“去長沙也是脫離秦王控製,況秦晉二王已有間隙,秦王絕不會同意朝廷移陛長沙!”
君臣商議許久,皆認為詔令不可發,孟浚絕不可能奉詔,反而會對本就威望不高的永曆帝,更是一個打擊。
而隨著永曆朝廷拒絕發布詔令,孫可望大怒,命人逼迫永曆發詔,但被張鐫當庭怒罵,孫可望雖不願永曆離開昆明,但對諸多朝臣卻也是愈發不滿。
孫可望於昆明,征發民工,開始營造宮殿,設立五府六部三衙門,分封文武百官,又命令雲南,貴州,廣西三省的文臣武將,克期到秦王府朝見。
同時還建立太廟和社稷,製訂朝儀,名義上是建立大明朝廷的秩序,實則是加緊了篡位的步伐,表示忠於孫可望之人被大力提拔,不願臣服者,皆被貶斥,這些舉動,無不令永曆君臣感到不安。
永曆帝懾於孫可望勢力,日夜不安,半夜不時驚慌而起,猶恐大兵衝入殿中,屆時一壺鴆酒,便讓自己無聲無息的消失。
永曆為擺脫控製,逃離昆明,與吳貞毓,李元開,胡士端,蔣乾昌等十餘名朝臣密謀借助尚在長沙的李定國,令其回師,逼迫孫可望釋放天子離開。
吳貞毓,李元開等人精心策劃,擬定密詔,私鑄屏翰親臣金印,遣密使急赴長沙密詔李定國回師。
永曆三年,六月十八日,密使抵達長沙,將天子密詔交於李定國。
詔書:“朕自即位以來,夙夜憂勤,然命運多舛,舉步維艱,秦王擅權昆明,逼淩天子,鞭笞群臣,營建宮闕,自立朝綱,分封文武,號令西南,覬覦神器,妄圖逆篡。
此心已昭然若揭,朕寢食難安,日夜惶恐,每至深夜,皆懼大兵突襲,毒鴆降臨,以至社稷傾覆。
晉王國之乾臣,朕之股肱,朕寄望於晉王,揮師而救大明於危難之際,望晉王接詔之時,萬速回師,勿負朕望,慎藏此詔,以防不測。”
這份密詔,字裡行間無不露出朱由榔的憂慮和恐慌,同時對李定國猶如最後一根稻草般哀求。
李定國接密敕後,大驚失色,言:“陛下竟受此屈辱,萬望陛下暫時忍受,吾即刻率軍回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