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暗,無錫城內縣衙中,一張圓桌上擺滿了菜肴,桌上隻有三人喝著悶酒,卻沒有動筷子,酒桌上也沒有推杯換盞的氣氛,顯得有些冷場。
柏永馥一臉煩悶的把手中的一盞酒一口飲儘,隨後悶聲道“這仗打輸了,損兵折將不說,丟了八旗兵一千多人,那個福尼居然還被那孟浚陣斬,你們說說看,老子怎麼和洪總督交代”
聽到這話桌上幾人麵麵相覷,半晌,吳順昌看了看肖鳴祚一眼後才開口道“大帥,博洛大帥估摸著在江陰城下待不久了”
說完這句話,吳順昌閉嘴不言,又看了眼肖鳴祚,肖鳴祚想了想有些愁苦“娘的,這回咱們鐵定當炮灰了,江陰城下多少民夫綠營填了牆根,蘇州城更高更大,孟浚那廝手下的兵也不是江陰城裡的民夫可比,咱這點家底,估計得全填進去”
“唉”聽到此話柏永馥腦殼感覺有些發懵,想當初自己可是拍著胸口向洪承疇保證一月砍下孟浚腦袋,辦不到提頭來見,可現在江寧城卻隻字不提,隻發來聽從博洛大帥的調令,這著實令柏永馥有些心驚。
八旗兵砍了那麼多腦殼,他柏永馥的腦殼又不硬,現在手上還有兩萬多人,投鼠忌器清廷不會把自己逼的太緊,可要是手上沒人了,那不就是一個軟柿子,誰來都可以捏兩把。
博洛已經發來命令,命柏永馥整備好部卒,待江陰大軍抵達無錫之時,南下蘇州,柏永馥部為前鋒。
這是什麼意思,明明白白的告訴柏永馥,炮灰,蟻附攻城的第一梯隊,柏永馥收到命令時,那是茶飯不思,半夜驚醒,頭發都愁的白了好多根。
“說起來這孟浚還真是個人物,多少猛將折在八旗兵手上,這孟浚居然能有這麼多部下拚死效力,陣斬上千八旗甲兵,這要擱在十年前,保不齊就能靠這一陣封侯了”肖鳴祚似有深意。
“大帥,您得拿個主意,現在大家夥人心惶惶,上一仗撫恤都沒發齊,弟兄們都有些怨言,城裡麵也是鬨哄哄的,再拖下去說不得就會出事啊”吳順昌接著肖鳴祚的話頭往下說道。
柏永馥眼中閃過一絲異樣,不做深色,夾了一口菜,慢慢的咀嚼,隨後又緩緩的喝了一口酒,放下酒杯輕聲道“嗯,我知道了,你們先回去,安撫好兄弟”
書房內,柏永馥躺在搖椅上,一名年輕人站立一旁,此人便是柏永馥長子柏天儲,柏天儲長得儀表堂堂,唯有腦後一根細長的鼠尾,降低了些許顏值。
“天儲,你去一趟蘇州,悄悄去,帶上劉平,趙全二人”柏永馥思索片刻,直起身子對柏天儲低聲道。
柏天儲有些遲疑道“父親,去蘇州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