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風冷冷的看著前堂之中的那道黑影,那黑影卻饒有興致的對裴風說道:“怎麼?你這狗奴才,連主子都不要了麼?”裴風淡淡的道:“狗奴才,我的那幾位‘主子’,可不需要我保護。你當我在門口站那麼久,隻是為了等人麼,你那拙劣的隱匿技法,我都不好意思直接拆穿你。”這黑影的神識不及裴風,故此裴風之前回來的時候便發現了其蹤跡,但裴風需要他自己出來,否則難以洗清嫌疑。而剛剛的布局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裴風祭出六行十一象的時候,便將厲家人與變了身形,壓低了修為的方馨、苗玉等人調換了。
方馨等人初次麵對分神修為的修士,自是有些緊張,結果許惜一不小心將此人丹田點破,此人修為雖高於方馨等人,但卻不及苗玉,本來此番隻需苗玉出手便可將其製服。裴風連忙將厲家人從造化異界窗中放了出來,再不把他們放出來,這黑衣人便死了。
不過這黑衣人丹田已破,隻求速死,裴風當眾切了他的手指,而後以九能慧骨針接上,接著陰惻惻的說道:“我先什麼都不問你,先把你這十根手指拚接一番,然後再慢慢審你,你看如何?你若覺得不好,可是試著先從一年半前正月十五說起,大澤皇宮的那枯瘦老太監,還用我再說點什麼嗎?”
那黑衣人滿臉畏懼的看著裴風,裴風見他不開口,便讓厲府家丁先去拿些鹽來。那黑衣人恨恨的說道:“士可殺不可辱。”說罷,便欲咬舌自儘,裴風見狀笑道:“且不說咬舌自儘能不能死,我可以再幫你把舌頭縫回去的,要不試試咬手指吧,十指連心,可能更痛一些。”裴風笑著將方馨等人收了回去,而後拎著那黑衣人,走到一旁的石燈邊說道:“這燈台,棱角分明的,撞上去肯定會死的吧,要不你來試試,我隻是好奇,我能不能救活你。你不妨試試,是你的嘴硬,還是我的手段多。凡人之軀……差點忘了,這位是大澤刑部尚書厲大人,他手下的能人對付之前的你,可能不頂用,但對付凡夫俗子,他們有的是手段,我們兩相結合,也不知道能不能撬開你這張小嘴。怎麼樣,正好宮中少了一個枯瘦的老太監,你來補這缺吧。”
“惡棍,你…你就是一惡棍。”那黑衣人齒舌打顫的道,裴風再次冷冷的看著他,他終於是熬不住了,這才交待道:“隱龍教覆滅之後,殺手組織分崩離析,後來商會派人來,將我等整合在了一起。一年多前,商會一位實力極高的長老讓我們想辦法以範雅為突破口,將你的名聲搞臭,他說你如今的江湖聲望太高了,會對商會不利的。”
那厲觀聞言,連忙跪地向裴風致歉,裴風連忙將他扶起來,而後說道:“名聲對我而言,無足輕重,何況令郎確為我女所殺,這本就是我欠你的。隻是商會這一招,太過不智了,我本沒打算與其為敵,我甚至不知道隱龍教與商會藕斷絲連,我更不知道隱龍教借助商會之力東山再起。但現在我全知道了,你是刑部尚書,你是主,我是仆,此人我便不再插手過問了,至於怎麼處置,你隨意,他身上的這些寶物,任你們分。”接著,裴風祭出一道六行十一象,將整座厲府包裹起來,他預感,商會不會就此罷休的。
裴風向厲觀請假,他要去其他幾位朋友那裡去看看,現在看來,商會的手雖可以伸入到皇宮,但手段有限,隻不過在皇城中,算不得安全了。裴風先是去了冰蝕島,他將商會有變的事情告訴給了廣寒子,廣寒子叮囑裴風當心一些,裴風點頭告退。而後他又去了玉家,但讓裴風沒想到的是,他來晚了,玉家上下幾十口,儘皆遇害,此事卻是發生在兩個月前,裴風連忙向其他熟人處打去傳音符,但卻隻有範雅、賀邡、龐鴻、洪夢和巫芮收到了裴風的傳音,給其他人的符篆儘數爆裂。許惜、甄珂希望裴風先去她們家中看看,她們此時心亂如麻。裴風此時也顧不上安慰玉家姐妹了,他連忙飛到稽陽,但許家已經沒了,許府完全不見了,裴風在稽陽尋了兩天,但卻沒人知道許府為何會消失。
裴風連忙飛往甄珂家,不過甄家並未受到波及,甄應隻是在閉關,所以裴風才沒有聯係到他,這算是這兩天來唯一的好消息了,但玉家與許家是真的不複存在了,裴風承諾,一定會找到真凶,同時他絕對不會放過商會的。但裴風就是想不通,商會為什麼要突然針對自己,是因為他們有了足夠的實力了麼?自從隱龍教覆滅,裴風便再未做過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了。思來想去,裴風又想到了方惜與隱龍教的關係上,興許報複裴風的不是商會,而是商會之中的方惜的嫡係?但此事終究沒有任何的依據。
裴風又飛回了中京,前去尋找方尚一家,卻見方家外麵罩著六行十一象,原來是李縉布置的此陣。當李縉和方尚得知商會動了手,二人卻都沒有太意外。李縉是覺得,商會這般擴張,不可能沒有目的的,至於方尚,他則是從兒子方儒口中得知此事的。原來高端曾漫不經心的說過,他父親高遠總是會接待一些亂七八糟的王侯。直到後來裴風與隱龍教交手,方儒才意識到隱龍教和商會的關係匪淺。此番商會出手定是為了隱龍教報仇。
不過李縉卻說道:“且看商會如何布局,裴風你先去收集玉家和許家滅門的證據,待你收集好了證據,我便放出消息,稱商會是隱龍教餘孽,到時你若發現線索斷了,而且商會出麵澄清此事,那麼商會必定是幕後黑手。另外,有件事我要提醒你,商會和涼國皇室,都與秦國有關。順丘被秦國經營了上千年,而秦國滅亡不久,秦氏篡涼。”
而後李縉又傳音給裴風說道:“你就沒想過,為什麼虞芝會藏身於巍台山妮蘿偏殿麼,當初我曾祖夏皇便是在那裡被虞芝所傷,他將虞芝的魂魄、碧風珠,以及那幅畫分開,碧風珠和畫留在了夏國,虞芝的魂魄留在了巍台山。後來我托裴度將那畫贈給了連葉樓……”說到這裡,李縉的表情卻是一變,他有些納悶的傳音問道:“你小子是沒看上虞芝麼,怎麼會讓方家丫頭奪了頭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