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丈夫,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現在我隻是一枚棄子了,既然如此,我就要讓他兌現當初的諾言,祖墳被掘,人頭落地。”裴風聞言,這家夥看來也是被歌舒倩逼著發毒誓了,還真夠狠的,裴風此時正盤算著如何救他一救。不過此時歌舒倩卻說道:“範邈並不是什麼好東西,他與商會勾結,販賣兒童,我也看不慣他這種行徑,奈何有女兒做要挾。再者,流沙匪患不斷,派兵剿匪,兵敗了,潰軍成匪,打勝了,也有流民成匪。失怙失恃者不計其數,餓死的也就死了,沒餓死的,也會長大變成流民。”
“那這麼說,流沙匪患的根源是民生啊,流沙有財力在邊境布置那種大陣,卻沒錢安置百姓麼?窮兵黷武,自取滅亡。”裴風感歎道,不過歌舒倩卻說道:“流沙皇室已成傀儡,軍政財政都掌控在各地藩王手中,若非是皇室實力依舊雄厚,流沙早就改朝換代了。”
裴風倒是覺得歌舒倩是個明事理的人,為何當初她會選擇離開大澤,最後還嫁給了流沙左賢王呢,裴風將他的疑問問了出來,歌舒倩神色黯然了些道:“因為我太要強了吧,當時以為自己是對的,結果一步步,越陷越深,此番出手對付我那姐妹,我也是迫於無奈,她們肯相信我,隨我入彀,我已經羞愧不已了,所以我當初發現情況不對的時候,還是任由你救走了她們,本以為捉住你便可以交差了,誰知你卻是個怪物。”裴風聞言,倒有些尷尬了,怎麼說來說去,又成了他的錯了。不過,這流沙左賢王,裴風決定取他性命了,至於掘祖墳,再說吧,他能當上左賢王,說不定就是祖上積德呢。裴風又問起這歌舒倩所說的棄子是什麼意思,她此時與身死相去不遠,應該算不上叫棄子吧。之後,裴風才知道,棄子的代價,左賢王的子女極多,妻妾極多,歌舒倩的女兒沒有她的庇佑,便會成為她此行失敗的代價,所以歌舒倩的第一個要求便是讓裴風救下她女兒。
此事對裴風而言,輕鬆異常,當初他都能將歌舒柔從漠昌帶回大澤,現在更是容易。問明了這左賢王所在,裴風便離開了,除了七顆明兩知竅丹,裴風短時間內還要救出歌舒倩的女兒。至於那範邈,裴風有些遲疑,他若死了,應該會有張邈、楊邈、李邈來取代他,而他的子女也會成為被販賣的對象……人無貴賤,但卻有貧富,嫌貧愛富,自然便分出了貴賤,裴風還需想一個萬全之策……
次日,裴風便啟程去了流沙,左賢王在風怒河與盛雲江交彙的荇澤城,這荇澤城雖居水濱,卻並不繁華,裴風將歌舒倩召出,讓她幫忙指明位置,荇澤兩棟最顯眼的建築,一處是商會,另一處更大的府院便是左賢王府了。
裴風收了歌舒倩,而後向卿荷借來洪荒烏雲羅,便潛入了左賢王府中。裴風隱藏在水汽之中,這左賢王府奢華鋪張,他都看在眼裡,這等隻知享樂的藩王,留之何用。裴風讓歌舒倩將她女兒和範邈的樣貌印刻給自己,這樣他也容易去尋找。畢竟這左賢王府太過龐大。
不多時,裴風便找到了歌舒倩的女兒所在的位置,小丫頭年紀不大,卻有一雙充滿光彩的眸子,這倒讓裴風想起了薑菲,裴風先是小心翼翼的確認一番,周圍並沒有機關陷阱,這才將她收入到秋山圖中,歌舒倩及時出現在小丫頭身邊,否則她肯定會哭出來的。
整個過程異常順利,這小丫頭身邊沒有人照顧,也沒有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在身邊,隻有她自己在這屋子裡玩耍,現在她被收入到秋山圖中,甚至沒有任何人發現她消失了,裴風一時間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悲哀。
裴風又在左賢王府中轉了幾圈,卻始終沒發現範邈的蹤跡,既然沒找到範邈,裴風便不再多做停留了,隻不過出城的時候,卻遇到一夥官兵帶著一車的孩子向城內駛去,裴風見狀,便偷偷跟了上去,最後果然不出其所料,這車是駛向商會的。賊窩與商會本就是一體的,裴風現在有了鐵證了。
裴風找到了商會關押這些孩子的地方,卻見商會如同喂豬狗一般,在牢室的食槽上倒上稀粥,而後隨意丟了幾片菜葉,那些孩子顯然也是餓壞了,紛紛搶食起來,裴風哪裡忍心看下去,連忙破掉了牢門,將他們收入秋山圖中,而後讓方馨等人給這些孩子做些吃的。他本打算找一處客棧落腳的,但歌舒倩卻告訴裴風,這裡的客棧住不得,客棧與左賢王府是有關聯的,而且多是黑店。裴風聞言,隻得飛入遮攔山,找了一處林地,而後召出唐蠡,讓它看著秋山圖,他要問問這些孩子,有沒有親戚家人。
原來這些孩子都是孤兒,他們之前是準備投奔附近的山匪的,但是被官兵捉了回來,裴風問他們當山匪有什麼好的,他們說不上來,但卻知道遮攔山的山匪一向是劫富濟貧,從不禍害百姓,裴風聞言,便帶出了一個機靈的小男孩,讓他給自己指路,不過他也不知道具體的方位,裴風隻得散開神識尋找,不多時,還真讓他找到了一處山坳之中,有一山寨,有良田有牧場,倒是似模似樣的。
裴風大搖大擺的走入山寨,頓時吸引出不少人,他們並未靠近裴風,隻是時刻保持著警惕,不多時,他們將山寨的首領叫了出來。裴風見到這山寨首領後,先是一愣,隨後一臉驚喜的道:“裴雲,你小子不去參加青年才俊大會,原來是跑這裡來落草了?”那人有些疑惑的看著裴風,並說他並不認識什麼叫裴雲的,此人的嗓音與裴雲很像,但口音完全不同,裴風伸手,讓大家稍安勿躁,他有話與這首領單獨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