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好什麼?
餘良臉上那種恰到好處的淡笑頃刻間全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滿腦門疑惑。
“餘大哥,你往那邊看。”王冰指了指不遠處的矮牆。
“昨晚在下自覺失言,餘大哥說的不錯,我們不應該放棄,因此今日一早便和兄弟們尋來木料,做了這個。
“當是一點心意。”
“......”
餘良表情微怔,他的不開心被看出來並不奇怪,但奇怪的是對方居然能猜到他的心思,提前做好一副擔架。
片刻後,他臉色稍有緩和,露出絲笑容:“你有心了。”
“昨夜我思考良久,覺得應該對小不點做些什麼。”
“做什麼......”
“雖然我等不知該如何醫治,但不妨礙對其傷口簡單處理,興許能緩解些。”
“處理傷口?”
剛才還滿懷心思的餘良,頓時瞪大眼睛,自己都被氣糊塗了,昨晚發一通邪火後,竟忘記了正事。
小不點還等著救治呢。
雖說炎症暫時無法祛除,他也不懂要如何用藥,但簡單的傷口處理餘良還是了解一些。
不是還有句老話——
死馬當成活馬醫?
......
“餘良啊餘良,你果然還是太年輕,不夠沉穩......”
餘良暗暗在心底罵了聲,便再度回到屋內,小不點睡得正安穩,他喊了幾聲也沒有回應。
一眾人被他指揮的團團轉。
屋內,餘良坐在旁邊地上,要充當“醫生”的角色,為小不點做“手術”!
說實話他心裡也沒底。
再次揭開小不點腿上的包紮,餘良瞳孔不由縮了縮,這才短短一天的功夫,傷口竟已開始潰爛。
“餘大哥,熱水燒好了!”
屋外傳來黑牛粗壯的聲音,餘良收回心神,扭頭向外看。
“不用管,繼續燒。”
他起身來到門口,將麻布丟進沸水中,尋思再找個趁手的家夥。
王冰這時也來到身旁,笑著遞出一把匕首。
“用這個,剛磨好。”
“你怎知我作甚?”
餘良頗感意外,這人平日直爽,心思倒是細膩的很啊,可剛才自己並沒有說要刀。
他怎麼知道?
王冰低下頭,小聲道:“處理傷口我見過,要先刮去腐肉。”
餘良點點頭沒有多做糾結。
將匕首一並丟到鍋內,任由開水燒煮,這才對王冰道:
“一會你也過來幫忙。”
既然他見過處理傷口,餘良也害怕到時自己手軟,提前安排好人手,免得中途發生意外。
“讀書人見不得血腥,這等事情還是叫黑牛這粗漢做吧。”
王冰嘴唇囁嚅了一下,擺了擺手直接轉身離開,顯然他是下不了手的。
餘良見狀氣得想笑。
要不是見過這家夥戰場殺敵的場麵,恐怕他真要相信這“讀書人”的說辭了。
不過王冰做事確實有條理。
餘良手下隻有兩隊人馬,王冰跟黑牛各領一隊。…。。
他們操練不斷,軍紀也嚴明,反觀黑牛就隨性許多,如今居然已經開始領著部眾編草席。
當然,這跟目前大家的處境也有一定關係。
餘良又扭頭看向黑牛,這家夥也不動聲色地轉過身,明星都是一個意思,自己下不去手。
人心都是肉長的。
對敵人動刀子分生死,義無反顧,可真將刀口對準同伴時,確實會變得手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