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縷陽光透過窗口射入樓道,顧輕野的腳步頓了又頓。
江思瑜臉上也繃不住了,淚水奪眶而出,她哭聲道:“我真的很傷心,她可是我唯一的親人,怎麼能這麼對我?”
顧輕野一把將江思瑜擁進自己的懷裡,他哽咽道:“向前看,一切都會沒事的。”
少年身上的清香彌漫,她靠在溫暖有力的胸膛上,那雙大手緊緊包裹住她。
顧輕野坐在沙發上,江思瑜給他倒了一杯水。
兩人都是眼眶通紅,麵對麵坐著相視一笑。
“你是怎麼找到我家的?”江思瑜開口問道,她的心情已經平靜了很多了。
顧輕野看向窗外,這裡剛好可以看見開元一中。
“你經常走這條路,我猜出來的。”
江思瑜無奈的苦笑一聲:“怕不是朱豔芳地聲音把你給引過來的。”
重活一世,她也算是看清了朱豔芳的真麵目。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江思瑜仰起頭望著天花板,“我家這本已經沒了嘍。”
她的內心五味雜陳,內心一陣陣心酸。
顧輕野也象征性的笑笑:“我也是。”
江思瑜餘光瞥見顧輕野雙眸中淡淡的冷意,她低頭歎息一聲,對他說道:“今天的事情,謝謝你。”
“是我該謝謝你。”顧輕野淡淡開口,他的目光很柔和。
江思瑜笑了一聲,陽光照射在她眼角泛起的淚光上。
“那天如果沒有你,我根本就不會對張宇顯出手。”顧輕野抬眸微笑,“這是我做過最勇敢的事了。”
自從顧武紀入獄之後,顧輕野陷入了一種抑鬱狀態。當時的張宇顯就把他當成了個沙包,程羽霏女士不聞不問,美美改嫁。
這件事情就像一座大山立在顧輕野麵前,他甚至都沒有勇氣去逾越。
“你一直向前看,我會永遠在你身後。”顧輕野緩緩說道。
江思瑜的眼神流露出濃濃的心疼,她根本就不敢去猜想顧輕野這樣的一個人,從前到底經曆過什麼。
“嗯。”江思瑜抿抿唇,“可我不需要誰在我身後。”
這時陽光正好,兩人之間的空氣逐漸變得灼熱。
“顧輕野,你和我並肩同行吧。”
她的聲音很小,但在顧輕野心中是振聾發聵的,他的心裡“咯噔”一下。
他出神了好久,目光呆滯的看著江思瑜。
江思瑜整個人起身,一把衝到顧輕野的懷裡。
他的胸膛上彌漫著溫熱的氣息,少女身上的清香湧進他的心頭,他用力抱住了她。
陽光照耀在半邊沙發上,兩人緊緊的相擁。
既然上天讓我重來,一定是想讓我再次遇到你…
“顧輕野,對我敞開你的心扉。”她整個人依附在她的身上,鼻子微微發紅,哽咽了會兒。
“好嗎?”
他厚重的呼吸聲一刻也沒停緩過,少年的心跳,止不住的躁動。
“好,你說什麼都好。”
你是我廢墟一般的人生中,唯一的一抹光亮…
江思瑜略微起身,兩人柔情的目光同時撞上。
他的手掌輕輕托著她的頭,鼓起勇氣吻了上去。
兩人之間的氛圍變得炙熱,一陣陣熱流從唇間流進心頭。
這一吻,持續的時間很短暫。
江思瑜很快地抽開身,紅潤的嘴唇有些許血絲。
“我,我們。”她支支吾吾了一會,葉白方給她帶來的陰影太強烈了,嘴邊想說的話,又被強行咽了下去。
顧輕野隻感到自己的胸膛沒有了那一陣熱流,摸了摸自己的唇角,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她的臉蛋漸漸紅了,總是欲言又止。
他心臟的躁動還沒有停止下來,屋裡的綠植給空氣帶來一抹香甜。
“我先走了。”顧輕野緩緩起身,眼神還是留戀地望著她。
江思瑜瞟了一眼他的背影,默默的點點頭。
陰暗的小巷,旁邊的溝渠散發著一股惡臭,此時正是中午,熱騰騰的食物味道彌漫了整片區域。
穿著校服的身影在這裡走街串巷,停到了一間擺著麻將桌的屋子前。
顧輕野輕輕敲門:“有人嗎?”
朱豔芳從廁所裡出來,見到顧輕野的臉,開心的往前走。
她整個人靠在門邊:“小帥哥,她叫你過來的嗎?”
顧輕野甚至都沒有去看朱豔芳,彆過頭去看著地上的雜草。
“你想要多少?”
朱豔芳聞言,一臉得逞的咧開嘴角:“當然是越多越好。”
她比了個手掌,一臉貪心地看著顧輕野。
顧輕野瞟了一眼,看著裡麵臟亂的屋子,手指略微顫抖。
“我給你錢之後,你不準再去找江思瑜。”顧輕野說的斬釘截鐵,“一輩子都不要出現在她麵前。”
朱豔芳低頭露出陰險的微笑:“她是我的女兒,我怎麼能不去找她呢?”
顧輕野緊緊握住拳頭,抬眸說道:“在她高考結束之前,不去找她。”
他用著近乎乞求的語氣:“能做到嗎?”
朱豔芳肆無忌憚的哈哈大笑,她輕輕摩挲著手指。
“在錢花完之前,我就不會去找她。”
距離高考還剩幾個月,顧輕野不想節外生枝,隨手從兜裡掏出一張銀行卡,直接扔給了朱豔芳。
朱豔芳當寶貝一樣接過,手心不斷的擦拭卡。
“裡麵的錢夠你花一輩子的了。”顧輕野冷冷說道,“阿姨,不要再去打擾江思瑜的生活了。”
朱豔芳陰險的揚起嘴角,靠在已經發黴的牆邊,拿著銀行卡在空中晃了又晃。
她用著調侃的語氣:“我真沒想到,你這小帥哥對那賠錢貨還真是情根深種。”
顧輕野又一次發怒,認認真真的說道:“她叫江思瑜!”
陰暗的小巷裡,唯一的一抹亮光打在了他的肩頭,細長的雙臂自然垂下,上麵的青筋突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