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1995年,乘坐火車時購買軟臥都是有規定的,並出台了鐵路旅客列車軟席臥鋪管理辦法。
簡單來說,想坐軟臥,要符合三個條件之一。
1、正處及以上;
2、副處50歲以上;
3、高級職稱50歲以上。
常威他們一條都不符合。
除此之外,還有一種人可以坐軟臥:攜帶機要文件和貴重物品。
這個條件就很靈活。
因為根本沒辦法核查。
常威出京時,範團兒開具的介紹信就是特殊信函,裡麵就有一條,攜信人員帶有機密文件。
對於這樣的特權,常威已經能安之若素。
前世他極其痛恨特權——因為他不是特權階級。
唉,屁股決定腦袋。
史格陪著他們四人剛從汽車站出來就被外麵等候的隊伍嚇住,車門上寫著公安局和調查局的兩輛小轎車早早已經等候。
兩局畢恭畢敬把他們送到火車站,站內站外派出所的所長早已經翹首以盼,客客氣氣的把人直接迎進去。
這個時候,小夥子才醒悟過來,兩天裡和自己嘻嘻哈哈的幾個年輕人,似乎並不簡單。
他也送縣長來過邢台,可沒這個待遇。
上了火車,張龍趙虎拿著臥具票去領被褥,常威帶上包廂的門,貼窗坐在下鋪看向月台上人來人往,感歎道:“你爸媽可真心疼你。”
範團兒搖了搖暖瓶,又打開木塞看到熱氣升騰,拿出茶葉給常威泡茶,“我可沒這麼好的待遇,這是我昨天打完電話後,兩位部長和我爸安排的,就怕你出事。”
“怕我出事?是怕我惹事吧?”常威哼哼兩聲,收回目光,向後靠了靠,“你昨晚半夜才回,也沒來得及問,確定了吧?”
範團兒倒水的動作抖了抖,她把暖瓶蓋好放在小桌子下麵,茶杯放在常威麵前,輕輕的點了下頭,“找到鄭三才了。”
“他現在什麼情況?”
“住在萍縣下麵一個小鎮上,戶籍顯示有三個兒女,老大是個女兒,十七歲,老二,老二是個兒子,十六歲,下麵還有個兒子才九歲。”
“所以老二......所以你弟弟應該活著。”
“對,他家老大老二隻相差半歲。”
常威靠在廂板上,微笑道:“現在心裡踏實了?”
“......見著再說吧。”
“他現在叫什麼名字?”
範團兒愣了愣才明白過來是問自己的弟弟,她幽怨的看向常威,小聲道:“鄭力。”
常威被看的莫名其妙,待聽到名字才回過味來,“鄭力,還好不是範力。”
範團兒翻了個漂亮的白眼,在常威對麵的下鋪坐下,輕聲道:“我爸的想法和你差不多,讓我暫時不要相認,先找到人,看看再說。”
她頓了會,瞟了眼包廂門,斟酌片刻壓低聲音道:“現在變化太多,前不久剛在江西開了會。”
常威瞬間明白。
範爸考慮的比自己更長遠。
他隻想著貿然把鄭力包括鄭三才一家接到京城後,他們能否適應身份變化後的生活。
而範爸則在考慮是否要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
江西山上剛開完的會,前車之鑒,他不得不小心謹慎。
常威沒有接著這個話題繼續說下去,他傾聽著外麵走道的動靜,擺了擺手,閉目養神。
這種事根本不能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