墳前，他蜷腿坐在地上，擺上煙，擺上酒，絮絮叨叨說了許多最近發生的事情。
他說，過年前把自己得的軍功章都拿來，讓老爹和老叔都高興高興。
臨走時，他爬起來，向著老爹和老叔的墓碑重重的磕頭。
杜野打掃著墳墓周圍的雜草和落葉，走回來時不知道該用什麼禮節，想了想退後常威半步，也跟著分彆磕了三個頭。
這裡埋的是烈士，磕頭是應該的，他想著。
一陣微風吹過，卷起地上的落葉，輕輕飄浮著，落在杜野的背上。
等一切收拾妥當準備回城的時候，龔局長親自來見常爺爺，握住他的手，代表組織說了許多感激的話。
老頭培養了三個好兒子，還有一個好孫子。
常爺爺撫著常威的後背，臉上不自覺的帶著驕傲。
叢林裡的戰鬥已經結束，正規軍出手敵人毫無反抗之力，除了被野豬撞傷後躺在山洞裡養傷的特務之外，其餘人全部被擊斃，我軍無一人傷亡。
常威看到歸攏的戰利品，挑挑揀揀，拿走五顆美製手雷和一把卡賓槍。
最後把目光放在通訊兵後背上，“龔叔，702步話機能不能給我們弄兩個？”
“你們要這個......行吧，我來給你們想辦法。”
“龔叔，那就說好了啊，回頭我去找你。”
“行，我說話一直算數。”
“一直？”常威頓了下，把嘴邊的話咽下去。
不是怕他這個局長，主要是奶奶還在旁邊站著呢。
“走吧，我們一起回城，讓老人坐我的車。”
“這感情好。”
龔局可是轎車，座椅舒適度先不談，至少防風。
常奶奶這會看杜野愈發滿意，怕他騎車冷了受不了，還專門翻出來個鹿皮給他擋住胸口。
今天要不是杜野，整個長勝村可能要遭大難。
回到95號院，見到家中老人，楊敏自然是歡喜。
再聽說村子裡今天發生的事情，楊敏拍著胸口後怕，愈發對杜野滿意，拉著他不許走，非要留下吃晚飯。
常威在院門口送彆龔局長，抱著東西進來，見到這一幕，臉上陰雲氤氳。
社會上的破爛貨，老媽眼裡的小驕傲......
再看看大姐常妲那股子熱情勁......
他把常小蠻摟在懷裡，坐在角落沉著臉不說話。
小丫頭雖然是個娃娃，但很聰慧，她瞅瞅常威臉色不好，小手摸著他的臉頰，奶呼呼道：“大舅舅，你不開心呀？”
常威不知道怎麼解釋，敷衍著，“沒有，大舅舅很開心。”
“大舅舅騙人。”小丫頭用鼻腔哼了一聲，“你把我抱的緊緊的，我都要喘不上來氣啦。”
常威連忙鬆開了些，看著說說笑笑的家人們，喟歎道：“小蠻啊，以後大舅舅隻有你了啊。”
小丫頭懵懂的眨巴眨巴眼睛，小手摟住常威的脖子，“大舅舅，我可喜歡你啦，不會離開你噠。”
常威老懷大慰。
再看看靦腆坐在椅子上喝茶的杜野，心中愈發憤懣，他思索著，是不是把這貨送到清河農場去守監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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