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上、樹上、院裡到處是人,千千萬萬雙眼睛防空襲般警惕監視著天空。
紮的無數假人、草人隨風搖擺,也來助威。
老人、小孩、工人、農民、乾部、學生、戰士,人人手持各式武器,各儘所能。
彆擔心,不是黴帝灰機來了。
是打麻雀。
常威對這一幕特彆熟悉,今年上半年4月19日他就參加過一次,那時他還是個初三的學生,當日劉總親自在剿雀總指揮部督戰。
剿雀總指揮部......
很多麻雀都不是打死的,而是不敢落地,一直飛,一直飛,活活累死的。
記得那天他家就是吃的麻雀湯,自己撿到三隻,派出所又送來五隻。
常威才不管麻雀是不是四害,他隻知道烤麻雀還行。
既然頤和園去不成,他就開著車四處晃悠,找到一處偏僻的地方。
這是山腳下的一處村莊,大人們已經被召集起來準備戰鬥,村子前麵空地上隻有兩個黃口小兒扯下褲子露出小麻雀在撒尿和泥。
“小孩,這個想不想要?”常威走近,掏出兩顆玻璃球攤開手心。
兩破小孩沒有一絲警惕性,扯上褲子蹬蹬蹬的就跑到常威麵前,瞪著眼睛歡呼著:“玻璃蛋蛋。”
即便眼睛挪不開,也沒敢伸手去拿。
常威張開雙臂比劃著:“你們家有這麼大的圓簸箕嗎?我用玻璃球和你們借半天。”
兩小孩沾著尿的手在褲邊蹭了蹭,也張開自己的雙臂道:“沒有你那麼的,隻有我這麼大。”
大概三尺的樣子,常威滿意的點點頭,“那這兩顆玻璃球算租子,我借你家簸箕用半天行不行。”
“大哥,你的蛋蛋真的給我們玩嗎?”兩小孩不敢置信,又問了遍。
常威
麵無表情的點頭,兩人撒腿就跑。
不一會就抬著個大圓簸箕出來,竹篾之間還夾著幾條乾蘿卜絲。
常威把簸箕拿起來抖了抖,還行,很紮實,重量不輕,而且簸箕也有些深,倒正好合用。
“拿去玩吧,我就在這裡,你們下午來拿。”
兩小孩抓了玻璃球也沒走遠,就在四五十米外的泥巴地裡找了根小木棍撅著屁股開始挖洞。
村子外的曬場,常威把簸箕倒扣著,一根尺許長的木棍支撐起簸箕的一側,簸箕下撒上一把新鮮的玉米粒,從空間拿出捆人的繩子係在木棍上,慢慢放線到一棵樹下。
樹陰滿地日當午,夢覺流鶯時一聲。
常威打了個盹,正在和流鶯愉快交流時,耳邊傳來嘰嘰喳喳的聲音。
簸箕下,七八隻麻雀歡快的撲騰著,一個個吃的顧頭不顧尾,全然沒在乎頭頂上籠罩的一片陰霾。
從大早上開始被驅趕,它們東飛西竄,總算有了個棲息之地,可以好好吃上一口。
常威抬頭看天,不敢再耽擱,手裡繩子用力一拉,簸箕倒扣。
待他走近還能聽見麻雀扇動翅膀慌亂的叫聲。
抬起簸箕一角,伸了胳膊進去,八隻麻雀被收入白色空間。
這玩意氣性極大,幾乎不可能飼養,隻能弄死。
好在白色空間還能保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