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腸子沒爆出來?紅彤彤的,爆出來能拉好長一截,血刺呼啦的。”
“......沒。”
“腦漿子呢?紅的白的夾雜在一起,亂糟糟一灘,就像是加了紅糖水的豆腐腦。”
“......也沒。”
陳銘記輕蔑的瞥了他一眼,低頭繼續喝著碗裡鮮紅的薑茶。
一句話在他心裡沒說出來:雕蟲小技,也敢班門弄斧?
常威瞬間敗退!
上過戰場的老兵,惹不起,惹不起!
陪在隊伍最後麵的劉海中心頭翻起滔天巨浪:自己以前居然敢作死跟著易忠海找常威麻煩?
他的路子到底有多野?
派出所長是他師傅。
街道辦主任堪比親叔。
再加上烈屬的身份,惹不起,惹不起!
次日。
街道辦裡熱烈著歡迎市長來調研,派出所裡也來了一位帶著兩條杠的軍人。
所長辦公室。
軍人麵容肅穆,把一個綠色的鐵皮盒子推倒常威麵前,“這是老首長從抗戰時期就帶在身邊的槍,他讓我轉交給你,他希望你保持一顆紅心,堅持為人民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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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威回憶著老首長的麵容。
那天他親自過來領兒子的遺骸,六十來歲的年紀已經白發蒼蒼,半蹲在地上撫摸著殘骨,背影顫抖著,極力的抑製著心中悲痛。
常威看了眼桌上的盒子,誠懇道:“領導,老首長的指示我一定遵從,也請您代為轉達,感謝老首長對我的關心,但是這把槍我不能收,它一定是老首長的心愛之物,太貴重了!”
軍人盯著他看,指了下盒子道:“你知道這把槍拿在手上意味著什麼?”
常威的目光沒有躲閃,苦笑了一聲,“大概能猜到些吧。”
軍人饒有興趣的繼續問著:“既然能猜到,那你還不要?”
常威抿了抿嘴角,認真道:“老首長說讓我堅持為人民服務,我在基層工作,不需要借著老首長的威名狐假虎威。”
軍人沉默著,良久之後才露出一絲笑意,“你果然是個好的。”
常威詫異,不解的看向他。
“你前後兩次說過的話老首長都誇過,我是軍人,信的是手裡的槍和帽子上的五角星,對於賣嘴幸進是一向瞧不起的,可我現在相信,你是真的在認真做事,幾次立功也不是僥幸。”
常威無語,你特娘的得多閒,跑到派出所裡來試探我一個小孩?
“長者賜,不可辭,這個道理你應該明白,先把槍收下吧。”軍人說完又從口袋裡拿出一把鑰匙,“這是一輛黴軍的吉普車,我在朝鮮繳獲的,馬上我要去東北工作一段時間,這輛車先借給你用,算是我對你感謝。”
常威都懵了。
係統,是不是你?
這就是我的布加迪大威天龍嗎?
當然不是,這隻是一輛極為常見的威利斯吉普指揮版,四座,軟頂。
“衛民是我的小兄弟,他被害後我們一直在尋找他,要為他正名,謝謝你,常威同誌,你完成了我十年的心願。”
說罷,軍人居然起身立正向常威敬了個禮。
常威手忙腳亂,把帽子戴好,站起身來認認真真的回禮。
張有德在一旁默默看著,那老首長的背影這一刻隻怕也成了常威的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