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則安虛弱地淺淺一笑道：“也沒什麼，許是著涼了，晚上又做了個噩夢，這會兒口渴得很，麻煩你倒杯水再拿個帕子給我敷一下額頭。”
“大人是不是發燒了？”
“好像是，你探一探我額頭燙不燙。”
雲袖眼皮一顫，抿了抿唇卻也不敢猶豫，怕徐則安起疑，她直接將手放到了徐則安的額頭上。
確實是滾燙的。
真是病了。
徐則安是她唯一摸過的活著的人，除此之外，她隻摸過溫熱的屍體和鮮血。
這種感覺很陌生，她碰了一下徐則安的額頭便迅速收了回來。
“大人我去倒水。”
徐則安輕輕地“嗯”了一聲，眉心緊蹙，看起來很是難受。
雲袖隻得出門去準備了水和毛巾，又端了水過來。
“大人，水來了。”
雲袖舉著杯子站在床邊。
她不想去觸碰徐則安。
跟活人接觸的感覺太陌生了，會擾亂她的心智，尤其是徐則安這個人。
但是徐則安並不給她抵抗的機會。
少年撐著身子試圖起來，卻好像怎麼也起不來，一下又靠了回去。
徐則安喘著粗氣，像是有些無奈：“輕窈，我沒有力氣，你扶我一下吧。”
雲袖呼吸一窒，握著杯子的手倏然收緊。
她不敢去碰徐則安。
不知道為什麼，讓她殺人好像要簡單很多，但是如此靠近一個人，她竟然產生了膽怯之心。
萬一徐則安看出來什麼就糟了。
但是眼前的情況好像容不得她拒絕。
“輕窈？”
“好，我扶大人。”
雲袖坐到徐則安的床邊，扶住了徐則安的身體，溫熱的身體貼在她的手臂上，她甚至聽到了徐則安的心跳聲。
她感覺自己扶著徐則安的那隻手在發麻。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雲輕窈的意識是不是開始作怪了？
她拋開所有奇怪的想法和情緒，端起杯子放到徐則安唇邊。
“大人喝水。”
誰知徐則安竟然將頭靠在了她的肩上，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耳邊。
雲袖眼神一怔，身體徹底僵住，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
少年虛弱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輕窈，我靠一下你的肩，不介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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